“什么?”
我诧异的看着她:“这是我阿姐的意思?”
“主儿,向来都是替少主您着想,无法倚靠的男人,便是无用的,老奴亦是觉得,失了信任也就罢了,别被阎君厌弃,到时候,连累了您。”
芳荀姨和阿姐无疑是站在我的立场,替我着想,只是这种着想,却显得太过无情了。
我只能冲她苦笑,不再说话。
芳荀姨俯身,替我将被褥掖好。
入了戌时,这帐外便亮起了篝火,我看到火光,还听到了哀嚎之声。
那痛苦的哀嚎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极为刺耳。
“是损了阴身的伤兵,被抬回来了,少主您歇息吧,外头乱哄哄的。”
芳荀姨撩开帐子,朝外看了一眼,便对我说了一句。
“鬼王呢?
他回来了么?”
我急忙追问。
“还未听到他的音信。”
芳荀姨不紧不慢的将那帐帘给放了下来,然后走到了我的身侧,喂我喝水。
“呼!”
的一声,此时帐帘突然被一把掀开,紧接着,我就看到了花灵错从帐外走了进来。
她的右脸上,有三道极深的疤痕,让那原本细腻如瓷器一般的脸颊,显得有些骇人。
“你!”
芳荀姨对于花灵错的突然闯入显得颇为惊讶,正想开口训斥,便突然瞪圆了眸子,顺势倒地。
“芳荀姨?”
看到芳荀姨突然倒地,我顿时惊的要起身。
这花灵错则是直接走向我,一把抱过了一侧的孩子。
“别担心,她死不了,只是中了我的银针昏厥罢了,你随我走,一道去冥谷!”
花灵错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着。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尾部却疼痛难忍。
花灵错毫不犹豫,直接给我渡灵气。
并且,还拿了一枚丹药给我,说是能凝气止血,我服用之后,果真有奇效,身下的长尾,很快就幻化成了双腿。
下了床榻,我试探了一下芳荀姨的鼻息,确定她还有阴人气之后,吃力的将她扶到了床榻上,便毅然同花灵错出了营帐。
花灵错要带我去冥谷,那是因为鬼王让这些受伤的阴兵撤退之后,自己却不肯撤离,还在苦苦支撑。
花灵错便是想着,如今,该是我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上了马车,花灵错就拼命鞭打着马儿,一路狂奔。
一路上,还时不时的遇到,从冥谷撤离的伤兵。
这些伤兵有的被损了大半个阴身,就剩下半拉身子和头颅了,今后只怕要长久的痛苦下去。
“驾!驾!驾!”
花灵错看到那些伤兵悲惨的模样,抽打马儿的力道瞬间加重。
马车颠簸,我紧紧抱着心儿,心儿则是睁着一双透亮清澈的异瞳,好奇的朝外张望着。
一路无休,从亥时次日午时,我们终于是赶到了冥谷。
冥谷正中,此时已被一道黑色的屏障一分为二,这边是地府的阴兵,那便则是北冥的军营。
北冥虽只有八千将士,可却赢了第一场战事,如今正士气如虹,随时可能攻破屏障,将阴兵全部诛杀。
故而,阴兵皆想,先撤退回营地,再做筹谋,亦或者是请求援军。
可鬼王却下令,原地休整,故而只能在此处支起了布帐。
士气低落,花灵错领着我,绕过几个营帐,便瞧见了柏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