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哥,出了一点问题。”
曹虎站在一旁,躬着身子,一脸赔笑,说话语气小心翼翼,那里还有在姜离家里那般趾高气扬。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班头,他爹也只是一个曹官,不是什么大人物,在帮派实权人物面前还是不敢造次的。
虽然大目鬼现在还只是一个草鞋身份,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只要他不犯大错,以后肯定是招摇城的风云人物。
不过话又说回来,曹虎虽然身份低位,也属于城官系统的一员,只要不是杀人父母,夺人妻女这种深仇大恨,大目鬼也不愿意动他,因为这样干对他没有一点儿好处,只会给他招惹麻烦。
“夜雨天寒,先坐下来饮一口热茶,有话慢慢讲啦。”
大目鬼很沉得住气,一张黑脸挂着微笑,亲自给对方沏了一杯清茶。
曹虎现在哪有心情饮茶,他拉开铁手旁边的椅子坐下,毫不掩饰脸上的焦急之,“鬼哥,阿龙有一个儿子你知道吗?”
大目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的儿子叫姜离,今年十八岁,身手了得,比他父亲还要厉害,”
曹虎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脸上缠着绷带的青皮,“青皮是民兵出身,军体内劲修炼到第五层,平时一个人轻松解决三条壮汉,可是却被姜离打的鼻青脸肿,毫无还手之力。”
曹虎见大目鬼只是低头饮茶,丝毫没有看他一眼的意思,刚端起来的茶杯又放回茶海,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我将军体内劲催动到第九层,使出战兵刀法最强一招力劈华山,您猜怎么着,我的刀刃砍在姜离的脑门上发出噹的一声,他的脑门一点伤都没有,反倒震得我虎口崩裂,连刀刃都崩了一个口子。”
为了表示自己没有说谎,曹虎举起自己的左手,左手果然缠着绷带,他习惯性地向腰间摸去,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他上楼之前佩刀已经被巫马扣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班头,还没有资格佩戴武器面见帮派大佬。
“那小子肯定练成了铁布衫!”曹虎信誓旦旦。
“也就是说,你没有收回尸体?”
大目鬼对曹虎的话恍若不闻,冷冷地问了一句。
曹虎这次被姜离吓退,知道大目鬼这里不好交差,所以才绘声绘色地把姜离一顿猛吹,就是想转移仇恨,可是听了大目鬼的话,他心里一紧,急忙拍着胸脯保证道:“鬼哥,天一放亮,我就带人过去收尸,绝不耽误您的事儿。”
曹虎说完,便低着头,他这次夜间出动,是拿了大目鬼的好处费,他担心事没办成,大目鬼让他把钱吐出来。
此时大目鬼心里已经有些后悔找这个曹虎了,他知道此人是个草包,但是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能办砸,要不是看在他父亲曹广的面子上,他都有一掌拍死这个扑街的冲动。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大目鬼微微摇了摇头,驱散脑海中的杀念,只是摆了摆手。
“你下去吧。”
待曹虎和青皮离开茶寮之后,大目鬼脸色突然阴沉下来,将手里的茶杯捏得粉碎。
“干他老母,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能办砸,真是个废柴!”大目鬼骂道。
“鬼哥,你要是不放心,我现在去一趟烂屋村。”铁手说道。
大目鬼点了一支烟卷,沉吟了片刻,抬头说道:“那个沈玉山最近把我们盯得很紧,咱们不要轻举妄动,还是让曹虎明天早上收尸吧,姜离不可能知道下毒的事情。”
见大目鬼已经做了决定,铁手便不再说话,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知道大目鬼今晚上包了一个雏姬,他正准备告辞离开,却听大目鬼突然问道:“阿铁,我记得你和阿龙切磋过一次吧?”
铁手点了点头,他知道大目鬼想问什么,便开口说道:“我的奔雷铁手打不赢他的铁布衫,但是也不输,实力不相伯仲吧。”
“那你能不能打赢那个姜离?”大目鬼盯着铁手问道。
“铁布衫是外壮硬功,非常难练,阿龙练了三十年,才修炼到第四层,姜离就算是个练武天才,也不过练了十年,顶破天修炼到第二层,”铁手说到这里,眼中寒芒一闪,“我有把握在十个回合内击杀此子。”
“好!”听到铁手的话,大目鬼抚掌笑道:“我要收姜离为徒。”
“鬼哥,你不是开玩笑吧?”铁手皱起了眉头,他不明白自己大佬为什么要养虎为患。
“姜离年轻气盛,一来报仇心切,二来不甘人下,他肯定不想从记名弟子做起,想平地起雷继承他爹的职位,按照江湖规矩,他要打赢帮派的一个先锋,才能继承他爹的职位,”
大目鬼指着铁手,继续说道:“我让他跟你打,江湖打擂,生死勿论,就算你打死他,帮派其他人也无话可说。”
铁手眼睛一亮,这才听明白大目鬼的意图,“鬼哥,这一招妙啊,不仅堵住了沈玉山那帮人的嘴,还绝了后患,实乃一箭双雕之计。”
“江湖险恶,做事就要做绝嘛,你不赶尽杀绝,就是给自己挖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自己埋了。”大目鬼笑着说道。
“鬼哥,打死姜离我没有问题,只是万一有人搅局怎么办?”铁手还有一些疑虑,便开口问道。
“你担心沈玉山保下姜离?”
“江湖打擂,帮派要出一个公证人,沈玉山是黑蛇帮的白纸扇,这个公证人自然就是他喽。”铁手说道。
“沈玉山不蠢,他不会为一个烂仔出头的,除非姜离赢了你。”大目鬼说道。
“大佬,他冇可能赢!”
铁手轻轻摘下戴在手上的黑皮手套,露出一双泛着油光的手掌,他握紧拳头,暗运奔雷内劲,一股炙热的气息从小腹涌出,沿着经脉,灌入双拳,令人惊异的是,他的一双拳头变得通红,就像烧红的铁块一样,蕴含着强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