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相,说句不见外的话,孤这个太子并不好当,不管复杂的政局,防不胜防的行刺,还是凶危莫测的战场,孤都经历过了。托大一点说,这十年的太子抵得上你当二十年的宰相,能活到今天,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已经是祖宗积德了。”
“太武皇帝驾崩的时候,皇帝和孤跪在榻前,父皇说为了大唐的社稷,他不惧怕千夫所指、遗臭万年。今日孤把这句话再跟你说一遍,只要能让国家康泰,百姓少受战乱之苦,孤也愿意承受千古的骂名。反正孤杀人无数,已经被人称为虎狼之君了,再多一点骂名又能怎么样呢!”
朱桃椎等儒学宗师在东市行刑的时候当着围观长安百姓,大声唾骂李承乾是不仁不义的暴虐的储君,与秦时的虎狼之君别无二样,比之前面的杨勇、建成多有不如,有这样的储君还不二世而亡的话,那正是没有天理了。
“殿下,您不用和那样的腐儒一般见识,殿下为国为民的所付出的辛劳,天下的臣民都是有目共睹的。既然漠北互市之事是殿下安定边境、削弱不臣的计策,老臣自是无话可说。
如果非要在此和无穷的战争之间作出一个选择的话,那老臣也会作出这样的选择,殿下大可不必常怀有愧疚之心。”
听到这魏征算是明白了,长孙家、太原王氏、李勣明着是执行太子的谕令,而暗地里则是皇帝所默许的,如果没有皇帝圣旨,即使太子再霸道,李勣麾下的十几万大军也不会无旨听调的,哎,老夫大意了,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魏相,陛下给过他们机会,可人家不珍惜,你又有什么办法呢。”,话毕,李承乾摊开双手作出无奈的手势。
随后又站了起来,走到魏征跟前,小声说:“其实你担心的有道理,世家豪族都所拥有的土地和私匿的佃户众多,孤可以管的了长孙家,可管不了他们。王珪今天在太极殿的表现你也看到了,只要利到了,他们可以践踏世家的一切律令。”
“所以清查关中土地、逃户,改变狭乡和宽乡的状况,充实朝廷的人口和赋税就成接下来施政的重点,在未来几年中,朝廷要重新丈量关中所有的土地,不管是谁逾制占用一分也的给孤吐出来。
再一个就是人口,他们暗地里藏那么多人口干什么,种地?不见得吧,往小了说是结寨自守,往大了说那就是图谋不轨。以前天下未定之时,用这种借口糊住朝廷的嘴,那是也就罢了。
可现在不管是父皇还是孤都是不能容忍的,所以培养一批清流干吏就成解决问题的首要,作为清流的领袖,不交给郑公你交给谁呢!”
接过太子手中圣旨,打开扫了几眼,确定是皇帝的亲笔后,喜形于色的魏征,伸出大拇指赞道:“太子爷,您圣明啊,早就该收拾那些为富不仁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