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相,你的跋扈可不让鄂国公,今日所有皆赖天子圣德,你终究还是欠了我父皇的,不是吗?”
“殿下说的没错,言已覆行忠信,执守清白,亦我中心之所美善也,老臣啊,终究是没学会变通。倒是殿下的御极之路越发坦荡,这以后的日子可以高枕无忧了。”
魏征是个临大节不改其志的人,作为读书人他有他的坚持,而且已经不能改变了;只是这话中的言外之意是说,你早就坐稳东宫了,为什么还不愿意放出家为僧的堂兄呢?你不是一直主张不揪往事吗?
在朝的时候,魏征不方便问,这有违人臣之道,以克己复礼为传家之道的魏征是不会这么做的;可眼下已经无所谓了,太子是张玄素的弟子,那就是他的师侄,问一问心中的疑惑,解一解心宽又有什么呢!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男耕女织享乐田园,比起着尔虞我诈的朝廷不是好多了吗?魏相,有些事还是糊涂的好,何必知道的那么清楚呢!难道说你是怕九泉之下没办法答隐太子的话吗?”
看着太子只顾看着孩子们玩耍,不正心回他的话,魏征心中的不乐意一闪而过,他已经是一介老叟了,储君没有必要待其以重臣之礼。
随即叹了口气,慢生回道:“殿下说的在理,可老臣已经是迟暮之年,说不定那天就有无常来索命,这疙瘩解不开,实在没脸见旧主!”
魏征当了一辈子诤臣,除了想看看这天下在秦王手中到底会走向何方,再就想替旧主看护好这一血脉,现在前一件已经了然,那后一件自然也不想当个糊涂鬼。
听到魏征这话,李承乾叹了一口气,转身盯着,十分认真的说:“在孤到之前太原王就已经服毒了,可不管是否服毒,他都必死无疑!朝中受过隐太子恩惠的臣子不少,孤不能允许肘腋之患存在,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今儿这里没有不相干的人,孤说句心里话,自孤从军以来直接、间接死在孤手上的人何止百万,可唯独他的死,让孤始终无法释怀!”
李承乾的话往下说,因为在李承宗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心里空唠唠的他终于明白了皇帝的真实用意。
父皇杀了建成,嘴上虽然说着不后悔,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所以他这个皇帝一个人当两个人干,且在批阅之时,永远都在下首摆一个空位,时不时会抬头看一眼,好像在与人神交一般。
虽然长孙无忌说那个位置原本是属于建成的,可李承乾那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直至太原王薨后,他也习惯性在座位边放一个小墩子,且不许任何人坐,即使太子妃也不行。因为他知道,不管为太子,还是做皇帝,他都不在是一人在当,有个冤魂在一旁看着呢!
“恩,有殿下这话在,老臣也就无话可说了!臣请殿下牢记,您的宝座也是沾着兄弟的鲜血,将来龙御天下,治理国家的时候,还望要多想想那些冤魂怨鬼!
老臣在山野之间也会日日为大唐祝告,乞求山河无恙、河清海晏。”,话毕,魏征恭敬的向李承乾行了一礼,随后起身离去。
心结以解,他在长安也再无牵挂,外面已经有马车等着了,他少年时离开曲阳,如今也算衣锦还乡,这把老骨头终于可以埋进魏家的祖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