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长沙。
锦衣卫千户所门前,青龙亮了亮腰牌,急声道:“去,速速让宁君时出来!”
那守门的两对锦衣卫校尉一见北镇抚司的腰牌,心中一惊,慌不迭的便冲进去禀报,不多时,宁君时便一身酒气的跑了出来,一见马上的姜离,当即行礼道:“属下拜见大人!”
他心中暗暗诧异,昨日是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典,怎生只隔了一日同知大人便赶回了长沙,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不必行礼,速速起身,将任盈盈一伙贼人都装上囚车,我要连夜押送他们回京!”姜离脸色冷峻的吩咐道。
“连夜赶路?”
宁君时微微皱眉,却是道:“大人,此时已然是深夜,何不在长沙略作休息,明日一早再启程回京?”
“来不及了!”
青龙在一旁道:“宁夏安化王起兵谋反,张永张公公被扣下,大人没时间在长沙耽搁!”
张公公被扣下了!
宁君时悚然大惊,安化王远在西北宁夏,便是谋反,一时半刻也威胁不到他这湖南之地,更不必说朱棣这个奉天靖难的老祖宗在,大明的诸多藩王早都被历代皇帝削藩削的没什么实力,想要谋反,却是自找死路。
不过那安化王死不死的,他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张永的安危!
须知,朝中刘瑾一手遮天,张永和姜离加在一起才能与之勉力抗衡,如果刘瑾出事,那姜离必然独木难支,到那时,锦衣卫大换血是肉眼可见的事,而他作为姜离的亲信,少不得也会被清洗掉。
这可是关系到他乌纱帽的大事,你叫他如何能心中安生?
宁君时的一身酒意当即醒了大半,他匆忙冲进千户所,令人将那一众魔教贼人装上囚车,另一边则是备好人马,做押送的护卫。
这些魔教贼人乃是一份大功,在张永不在的情况下,更是不容有失!
姜离也不下马,静静在外边等着。
昨日晚间,他接到消息后立刻便回转衡阳百户所,带着人马连夜出发,快马加鞭,疾驰一日一夜方才赶到长沙。
京中传来的消息很是详细,那安化王早有反心,原先被东厂污蔑,已然是有些按捺不住,等传旨的张永过去,更是以为朱厚照在麻痹他,索性直接扣下钦差,起兵造反。
宁夏乃是边塞重地,民风彪悍,安化王倒还真集结了一只精锐军队,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已然将大半个宁夏都吞并了,声势当真不小。
其人倒也学着朱棣,打着奉天靖难的名号,要铲除权阉刘瑾,不过经过了百余年太平盛世,这一套早已经不管用了,这厮的败亡可以说是已成定局,不过姜离哪里关心这安化王的生死?他现在想的,却是张永的安危!
不过两炷香的功夫,百余名锦衣卫护卫便集结完毕,而任盈盈等一行人也尽数被押上了囚车,捆绑的严严实实。
这几日里,这些魔教贼人显见不好过,虽说没被拷打,不过穿了琵琶骨,又缺衣少食的饿着他们,还下了不少麻药,便是武功强如向问天也是脸色惨白,四肢酸软,休说能越狱而出,只怕便是寻常的成年汉子,此刻都能轻而易举的结果了这些魔教高手。
不过姜离眼下没心思管他们,见押上了囚车,当即下令启程。
众人日夜兼程,虽然是大队人马,速度也是颇快,不过三日的功夫,便过了湖南湖北,到了河南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