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吩咐甘草拧来温热的毛巾,不停为宣和帝擦拭额头脖颈,还有裸露在外的手腕等各处。
另一间密室里,备了各式所需的药材,别说一个人,便是供十个人用上半年,也是绰绰有余。
杜提点多年未做熬药这等琐事,手脚依然利落,一边盯着药炉上的药材火候,一边心中默默思忖。
程锦容在为宣和帝开腹后,一刹那的色变,到底是何缘故?
莫非,宣和帝的病症另有变故?
只是,正如程锦容所言。宣和帝最忌讳别人询问龙体宿疾一事,便是自己最心腹亲近之人也不例外。
眼下也不是追根问底的时候。还是等宣和帝熬过这几日再说吧!
杜提点满腹心事的熬好了退烧汤药,端进了密室。喂药原本也是杜提点的,程锦容见他颇有倦容,便将喂药的差事接了过去。
宣和帝即使是在高烧中,也表现出了惊人的求生欲。温热的苦涩汤药递至嘴边,便张嘴喝下。
病患有如此求生意志,十之八九都能撑得过去。
程锦容眉头略略舒展,继续不疾不徐地喂药。
赵公公自碰了硬钉子之后,便没再张过口。在看到程锦容眉头舒展时,赵公公也暗暗呼出一口气。
……
天一点点暗了下来。
到了御前侍卫们换班的时候。
裴璋领着一群御前侍卫前来,守了一整日的贺祈等人,便可以歇下。
裴璋目光微闪,似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皇上一日都未露面。”
宣和帝前来皇庄,到底要做什么,众人都猜到了。不过,有些事心知肚明就罢了,却不便诉之于口。
再者,裴璋口中说的是宣和帝,其实心里真正惦记的是进了寝宫一天未再露面的程锦容才对。
贺祈瞥了裴璋一眼,淡淡道:“裴校尉晚上当值,要加倍留神,不可让任何人靠近寝宫半步。”
好好当你的差,阿容就不劳你操心了。
裴璋显然听出了贺祈的话中之意,面色未变,只目光冷了几分。
贺祈已转身离去。
朱启珏江尧等人,一同迈步,去了贺祈的院子里。
一站就是一整日,就是铁打的人,也会觉得疲累。更别说娇生惯养长大的江尧叶凌云郑清淮了。他们三人原本都觉得进宫当差是一件风光体面的好差事,当差还没两个月,就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我的腿好酸!”叶凌云找了张椅子,直接瘫了上去,一派恶形恶状的模样:“快些找两个年轻美貌的宫女来,替我捏一捏腿。”
众人笑骂不已。
贺祈闲闲一笑:“我来替你捏捏腿如何?”
叶凌云何等机灵,立刻腾地站直:“不用不用,我的腿好的很。再站一夜也没问题。”
一番戏谑笑闹后,朱启珏才低声道:“表哥,皇上此次来皇庄,是为了治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