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暮色里的坊市，灯火摇曳，喧嚣浮华。
街道两旁的店铺里，伙计们站在店铺前面，笑脸相迎。
店铺前面的小摊上，摊主们更是卖力吆喝着，用略带沙哑的声音，极力拉拢着每一个路过的修者。
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的摊位前，聚集了成群修者，生意火爆。
有的摊位前，冷冷清清，无人问津。
从这些冷清的摊位前经过，林寒心中不由多了一些感触。
大多数人，都是在艰难地活着。
连安稳地，舒适地活着都做不到。
每天都是奔波辛苦，却赚不到什么钱，日子过得很拮据。
这和从前的他，何其相似。
找不到赚钱的路子，只能在所剩无几的选择里，选择一条坎坷的路子，勉强糊口度日。
现在的他，虽然日子好过了许多。
但依然没有什么好的选择。
看起来很美好的炼丹，炼器，结果却没有什么炼丹机会，炼器机会，每个月的收入也是有限。
催熟灵药，也只能催熟甘霖草，只能炼制补灵丹。
若是能一直催熟下去，尽管不能发大财，日子倒也还算过得去。
但他很担心，催熟甘霖草，可能后面也会出现瓶颈，难以一直催熟下去。
当然。
现在这个瓶颈还没出现。
这是因为他刚走上这条路，等到后面走得再远一点，或许瓶颈就出现了。
刚炼丹的时候，他也觉得要发财了。
后来发现完全是想多了。
这就如同交朋友一样。
刚认识一位新朋友，发现对方身上有诸多优点，仿佛遇到了知音。
后面时间久了，才发现对方身上有很多缺点，有些缺点，甚至让你不愿意再和他来往。
“真正的发财大道，至今都还没找到！”
林寒摇摇头。
所有人都是这样，终其一生，都在寻找发财大道。
但可惜。
能找到的，只是极少数人而已。
剩下的大多数人，都是碌碌一生，直到临死时，还带着各种遗憾。
他绝不能就这么一天天，不咸不淡，浑浑噩噩过下去。
他要尝试各种可能。
他要使劲折腾。
直到找到发财大道！
若是一直找不到发财大道，那就多找一些发财小道也行。
种田，打造灵池，炼丹，炼器，豢养翻地灵蚯，给人施雨，催熟甘霖草，现在这些路子，虽然发不了大财，但发个小财还是没问题。
多管齐下，坚持下去，手里的钱也会越来越多。
或许，等到手里的钱足够多了，发财大道自然就出现了。
人流如织。
林寒施展出游身步，身如游鱼一般，在人群里穿梭。
很快，就来到莫小鱼的摊位前。
这时，莫小鱼的摊位前面，空无一人。
“小鱼，怎么回事？”
“怎么没人？”
林寒走到莫小鱼跟前，诧异问道。
“林寒哥哥，我把你给我的一百瓶补灵丹，全都卖出去了，手里没货了，自然没人来了！”
莫小鱼娇俏笑道。
笑声清脆悦耳，宛若铜铃一般。
哗！
灵光一闪。
林寒布下一个青色灵力护罩。
“都卖光了？”
林寒望着莫小鱼，满脸惊讶。
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莫小鱼做生意的能力，竟然如此厉害。
看来，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个小姑娘真的很有做生意的天赋。
以后真可以做女掌柜，帮他打理灵丹店铺。
“都卖光好一会了！”
“要不是等你，我都收摊啦！”
莫小鱼巧笑嫣然。
“你用的什么手段，这么快就卖光了！”
林寒面露微笑，关心问道。
他以相对低不少的价格，将补灵丹出售给妙丹阁，主要就是为了拿现钱。
若是莫小鱼能在一天之内，就将他炼制的灵丹卖出去，能拿到现钱，价格还更高。
他以后炼制出的灵丹，可以全都给莫小鱼售卖。
就没必要去妙丹阁了。
“没有什么特殊手段！”
“主要就是价格优势，加上你炼制的补灵丹，品质上佳，药效好！”
“刚开始，我是按照一百五十块下品灵石一瓶的价格出售，引来了不少人！”
“后面，我就将价格定在一百五十五块下品灵石，固定不变了，依旧有很多人买！”
“毕竟和店铺比起来，我们不用店租，成本要低很多，价格便宜点，也一样有得赚！”
莫小鱼嘻嘻笑道。
“明天还会有人买么？”
林寒不由笑着问道。
“肯定有！”
“有的人，一下买了十几瓶，导致后面的人都没买到！”
“林寒哥哥，你若是能再炼制出两百瓶补灵丹，我也有把握一天之内就卖完！”
莫小鱼信心满满道。
“灵丹店铺里，出售补灵丹，都是细水长流，一天卖出去几瓶，几十瓶！”
“咱们这样大量出售，真有那么多人需要么？”
林寒诧异道。
“有的人，一下买了十几瓶，他们显然是在囤货，留着以后用！”
“毕竟，你炼制的补灵丹，药效真的好，价格又便宜，换做是我，我也要多买几瓶囤着！”
莫小鱼笑着赞道。
“想来也不会囤太多！”
“不出意外，应该和你的蒲团一样，刚开始买的人多，后面就会饱和了吧？”
“这样也就前几天好卖，后面就不好卖了！”
林寒正色道。
他现在看待问题，都更为谨慎，不再盲目乐观。
刚开始卖得好，可能是没有饱和。
等饱和了，说不定一瓶都卖不出去了。
催熟甘霖草，炼制补灵丹，这也不是一条长久之计。
补灵丹数量太多，卖不出去，那就只能降价卖。
等到降价甩卖，也都卖不完。
他炼制的补灵丹，或许出售给妙丹阁，妙丹阁都不收了。
“确实有可能会这样！”
“咱们天天卖补灵丹，很快就会饱和！”
“后面就不太好卖了！”
莫小鱼赞同道。
“还是要多管齐下！”
“出售灵丹，也是如此，最好是各种灵丹，都有货，都能出售！”
“这样每天都能卖出去不少！”
“只单独卖补灵丹，显然会饱和！”
林寒郑重点头道。
刚刚，他就在担心，催熟甘霖草，会不会有瓶颈。
果然。
现在瓶颈就出现了。
哪怕莫小鱼第一天，就卖光了一百瓶补灵丹，看起来很美好，赚了不少钱。
但瓶颈就在那里。
等到了瓶颈，补灵丹出售饱和了，再想靠补灵丹赚钱，就变得很难了。
他催熟甘霖草，炼制补灵丹，卖不出去。
别人炼制补灵丹，一样卖不出去。
这样的话，他想出售甘霖草，也都卖不掉。
这就是饱和的后果。
“看来还是要细水长流，不能心急！”
“不存在一下就将钱都赚到手这样的美事！”
林寒面色平和下来，面露微笑道。
赚钱，还是要靠慢慢积累。
一夜暴富，实在太难，可遇不可求。
“就是嘛！”
“钱不是一下就赚到的！”
“其实现在赚的也不少了，这一百瓶补灵丹卖掉，你一下就进账一万四千四百块下品灵石！”
“我简直都不敢想！”
莫小鱼赞叹不已。
“你赚了多少？”
林寒笑着问道。
“我赚得也很多，比我编织蒲团好很多！”
“前面三十瓶补灵丹，我售价是一百五十块下品灵石一瓶，卖掉一瓶我能赚到六块下品灵石，三十瓶就是一百八十块下品灵石！”
“后面七十瓶，一瓶售价一百五十五块下品灵石，卖掉一瓶我能赚到十一块下品灵石，七十瓶赚了七百七十块下品灵石！”
“一百瓶补灵丹卖光，我加起来赚了九百五十块下品灵石！”
莫小鱼兴奋不已。
没有花任何本钱，一天时间，就赚了将近一千块下品灵石。
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去？
“若是天天这样，我帮你出售灵丹，都能发财了！”
“你就更不用说了，更是赚得盆满钵满！”
“做到这样，还要奢求什么，真可以知足了！”
莫小鱼一本正经道。
“人的欲望永远填不满的！”
“我以前也是和你一样，觉得手里有几万块下品灵石，都幸福极了！”
“等我手里真的有了几万块下品灵石之后，我却发现，我想购买更高品阶心法，想要布下更高品阶聚灵阵，想要租种更多灵田，这些全都要本钱！”
“我连本钱都不够！”
“我一直想要有一个灵兽袋，直到现在，都没能买到手！”
林寒面露微笑，如实说道。
欲壑难平。
手里钱越多，想要的就越多。
钱永远都不够花。
“而且，你也很难每天都赚这么多！”
“不出十天，只怕补灵丹就要饱和了，到时就很难卖了！”
“那时候，你一天卖出去三五瓶，赚个几十块下品灵石，你就会感觉很失望，很难受了！”
林寒笑着说道。
“林寒哥哥，现在不还是没有饱和嘛！”
“咱们走一步看一步，等补灵丹饱和了，再想别的办法嘛！”
“再怎么说，这也比我编织蒲团的前景好多了！”
莫小鱼嫣然笑道。
“有道理！”
“车到山前必有路！”
“走一步看一步，等补灵丹饱和了，咱们再想其他赚钱路子！”
林寒眼前一亮，笑容灿烂。
莫小鱼这一句话，一下点醒了他。
未雨绸缪，想的是眼前这接下来几步就行。
不用想得太遥远。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好。
这中间，有可能出现很多变故，有很多变化。
事到临头，可能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还是把眼前的事做好，最为要紧。
现在，最重要的事。
就是先催熟甘霖草，炼制补灵丹，尽快赚到五万块下品灵石，开灵丹店铺！
至于补灵丹会不会饱和，催熟甘霖草能持续多久，这些没必要太早担心。
如果到时真的饱和了，他肯定还能想出其他赚钱路子来。
“小鱼，这一百六十瓶补灵丹，你明天继续出售！”
林寒面露笑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蓝色布袋，里面装着一百六十瓶补灵丹，递给莫小鱼。
“林寒哥哥，你这炼丹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早上才给我一百瓶补灵丹，到了晚上，又炼制出一百六十瓶！”
“你将来肯定能成为炼丹宗师！”
“我们的灵丹店铺，必然会生意火爆！”
莫小鱼赞叹不已，满脸期待道。
说话间。
她连忙接过蓝色布袋，将一百六十瓶补灵丹，收进储物戒中。
紧接着。
她又取出一个装有灵石的蓝色布袋。
“林寒哥哥，这是一万四千四百块下品灵石！”
“先把这次的收益结算清楚！”
莫小鱼嫣然笑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寒笑着接过蓝色布袋，看到里面一百四十四块中品灵石，喜笑颜开。
加上他手里剩下的六千七百块下品灵石。
这下。
他一共有两万一千一百块下品灵石。
再赚个三万块下品灵石，就能开灵丹店铺了！
咕！
咕！
这时肚子里，传来一阵抗议声。
林寒不由一愣。
这不是他的肚子发出的。
“林寒哥哥，见笑了！”
“我一直出售补灵丹，午饭和晚饭都没顾上吃！”
莫小鱼捂着肚子，面色一阵羞红。
“一天没吃饭，真是辛苦你了！”
“正好我也饿了，走吧，我们去吃饭！”
“我请你！”
林寒主动邀请道。
这一百瓶补灵丹，若是卖给妙丹阁，只能卖到一万三千块下品灵石。
莫小鱼帮他卖出去，他多赚了一千四百块下品灵石。
小姑娘一天都没顾得上吃饭，他必须请人家吃顿饭。
以表谢意！
这也是一次很好的开始。
莫小鱼做生意的能力很不错。
很值得庆贺一下。
话音落下。
林寒手一挥，直接收起青色灵力护罩。
“走吧，去灵膳铺，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林寒豪气道。
“林寒哥哥，你真大方！”
“那我就不客气啦！”
莫小鱼欣喜道。
“我一向都很大方！”
“别说请你这一顿饭，你好好出售灵丹，以后天天请你吃饭都行！”
林寒豪爽道。
这种感觉，真是痛快。
以前别人总是嘲笑他抠门精，林一碗。
感觉很没面子。
现在请客吃饭，莫小鱼也夸他大方。
他骨子里，其实就是一个大方的人。
抠门精，林一碗，那都是假象罢了。
有钱，就能大方。
没钱，只能俭省。
“天天让你请客，我就成无赖了！”
“肯定不会让你天天请的！”
“我今天能赚到九百五十块下品灵石，全都是靠你的扶持！”
“这次你请，下次我请你吧！”
莫小鱼俏皮笑道。
小姑娘青涩稚嫩，笑起来还真是可爱。
“依你！”
林寒点头一笑。
莫小鱼这个年纪，就如同一个小妹妹一般。
现在能赚到钱了，往后不用再担心吃不上饭，不用担心糊口问题，小姑娘明显爱笑了，更活泼开朗了。
“伙计，来三碗灵鸡肉丝面！”
来到灵膳铺，林寒主动说道。
“一会就好！”
蓝衫伙计笑着应道。
“小鱼，坐！”
林寒带着小鱼，走进灵膳铺中，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片刻后。
蓝衫伙计就端着三碗灵鸡肉丝面上来。
“真香！”
莫小鱼闻着醉人面香，赞叹不已。
这灵鸡肉丝面，它长这么大，也就只吃过两回。
这是第三回。
当即。
两人埋头大吃起来。
林寒吃了两大碗，莫小鱼吃了一碗。
和林寒一样，莫小鱼也是将面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林寒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在很多方面，两人都有共同点，都是苦命的人。
“伙计，结账！”
林寒取出四十五块下品灵石，放在桌上。
“走吧！”
林寒面露微笑，率先起身。
莫小鱼跟上。
很快。
两人就一起走出坊市。
“林寒哥哥，我先回去了！”
“今天的面很好吃，下次我请你！”
莫小鱼嫣然一笑，告辞道。
“不用客气！”
“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林寒挥挥手。
当即。
林寒踏上飞剑，莫小鱼骑上青色风行纸鹤，两人分道扬镳。
顷刻功夫。
就回到落叶巷，自家小院门前。
进入小院。
林寒率先给两个灵池换水。
用了小半个时辰，才给两个灵池换水一遍。
他再次感受到，修为低的劣势。
换水都很耽误时间。
“没有补灵丹灵药了！”
“明天继续收集草木精华，催熟甘霖草，配制补灵丹灵药！”
“今晚可以轻松一点，先将二品聚灵阵布下，安心修炼，提升修为！”
林寒面露微笑，打定主意。
吱呀！
推门走进静室里，林寒拿出一品聚灵阵的阵盘，先将一品聚灵阵彻底关掉。
随即。
他将一品聚灵阵的阵符，依次取下来，装在蓝色布袋里。
“这套一品聚灵阵，还可以卖给别人！”
“要是没有人要的话，就半价卖给涂茂！”
林寒面露微笑。
这套一品聚灵阵，是他花了三千五百块下品灵石买回来的。
半价卖给涂茂，还能卖一千八百块下品灵石。
这么看的话。
其实他购买一品聚灵阵，实际也就花掉了一千八百块下品灵石而已。
现在这二品聚灵阵，新的要一万块下品灵石。
他花了六千块下品灵石，从青萍手里买下这套旧的。
等他将来有钱了，更换三品聚灵阵了，还可以将这套旧的二品聚灵阵再卖给别人。
到时少说也能卖五千块下品灵石。
他实际花销，等于就花了一千块下品灵石而已。
“聚灵阵，灵田禁制，这些都不是消耗品！”
“用旧了还能半价卖出去！”
“这样能买就果断买！”
“提前买，提前享受！”
“最终实际的花费，其实很小！”
林寒面露笑容道。
其实，不仅是聚灵阵，灵田禁制。
灵器也是如此。
大多数灵器，都能用数年。
用旧了可以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