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做的,想娘了就吃一个。”丝萝淡淡道。
容青语塞,万万没料到琼楼玉宇的头牌除了喜欢做胭脂,还有着做油饼的独特嗜好。不过听她的意思,她娘大概是不在了吧。想到这里,她倒跟面前的女子有几分同病相怜。于是开口道歉:“抱歉。”多吃了你的那份油饼。
“有什么好抱歉的,她离开才算是解脱了,我真是为她开心。”就这么坦荡直白地说了出来,丝萝无论面上或者眼神里都丝毫看不出伤感和悲痛,就像在说一个陌生之人的死讯。应该是从来没人听她说这些,丝萝有些压抑,对着容青倾诉起来:“我娘只是个长得不错的女人,相夫教子被她刻进了骨子里。我出生的时候她早就失了宠爱,窝在房间里等着那个男人回头。我一直好奇那个男人长得什么样子,不过没办法出去看看。等我年岁渐长,容色也长开了,娘亲很欢喜,说是将来一定能找到一个对我好的男人。于是为我起名丝萝,丝萝托乔木,我的一生便只能凭借姣好的容颜去指望一个莫须有的男人不厌弃于我。她自己过成那样就罢了,还想把我变成跟她一样。”
丝萝笑的讽刺极了,声音也变得异常尖锐:“她不知到听谁胡说,说是那个男人喜欢上人间的吃食来。便用钗环珠翠去换些不要的面粉鸡蛋,日日鼓捣着做东西,有时候连我都顾不上。折腾那么久,也只会做油饼。使了人送出去,也没什么动静。时间长,她大概也自己意识到了。但她还在做,只不过是做给我吃。我当时真的以为她是清醒了,要专心照顾我。可她却对我说让我好好吃,记住这味道,若是她不在了,就做给父亲吃。”
她笑出了声,眼睛里涌动出疯狂的恨意。“我那时才知道,我原是有父亲的。我日日吃,吃的都快吐了,她又开始教我做。我做不好,她就抱着我哭,说这是我们母女唯一的希望。然后倒掉发硬的面团,让我重新舀面粉和水。我练习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才终于让她满意的时候。她死了。。。”
“也是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见那个男人,当然,也是最后一次。”丝萝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