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堃睡前和我说了一句非常耐人寻味的话。
“可言,答应我。为了可儿,你一定要打败你的狗屁短命劫。”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心里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虽然这命我是一定要努力对抗的,但是讽刺的是,成功与否,到最后也只能看“命”。
一个人深夜开车总是那么乏味,沈堃在副驾驶打着呼噜,而我是一遍又一遍念着清心咒,拼命地驱赶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困意。
正如矛盾作品《子夜》中的人物屠维岳所说,“天亮之前有一个时候是非常暗的,星也没有,月亮也没有。”
而此时此刻,我正经历着穿过新墨西哥州与得克萨斯州边境站的至暗时分。
我第一次感觉十号公路是如此漆黑,突然一阵寒意在车里弥漫了开来,我低头看了一下仪表盘上显示的车外气温,58f。我心想气温还算正常,因为这边还是属于西部,所以冬天也没有那么冷,58华氏度相当于15摄氏度左右,照理来说车内不会这么冷。
看到沈堃在梦中紧了紧衣服,于是我把空调开到了80f。随着出风口的暖气,挡风玻璃上渐渐出现了一片薄雾。我刚想摁下除雾键,突然一个小婴儿的脚印出现在了我正前方的玻璃上。
“fxxk!又见鬼了!”我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声,接着赶紧踩下了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打起了双闪,摇醒了睡梦中的沈堃。
“好冷,可言你开冷气干嘛?”沈堃揉着眼睛对我说。
我对他指了指玻璃上的小脚印说道,“你看,好像又撞鬼了。”
“逗我呢,哪来那么多鬼让我们撞啊!”沈堃边说边摁下了除雾键。
但奇怪的是打开了除雾之后,车玻璃的雾气更加大了。而且因为ac自动打开的关系,车厢里变得更加寒冷。这个时候,又出现了好几个小脚印,就好像是一群小婴儿赤着脚在我们的挡风玻璃上跳舞。
“我没辙了,陈大师,这下看你的了。”沈堃无奈地对我挥了挥手。
经过飞机坟场的经历之后,我现在对自己有些自信爆棚了,我不屑地冷哼一声,然后集中精神使出了镇魂咒。然后咒成之后,环境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是左右两边的玻璃上都出现了小小的手印,仿佛是有人在车外趴在窗上看着车里的我们。而且车内的温蒂更加低了,我和沈堃都冷得直哆嗦。
“可言你丫怎么不灵了?是不是用错招了?”沈堃拼命调着空调的温度对我说。
我也很奇怪,上来就用镇字诀了,为什么一点效果都没有。难道正应了那句老话,“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吗?
“我也搞不清楚了,可能还是学艺不精吧。我们就在车里躲着吧,反正马上就要天亮了。”我摇了摇头对沈堃说道。
“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哥儿们都快冻死了,这家伙儿简直比咱们去的雪山还要冷!”沈堃哆嗦着从口袋里掏出了李沐斯送他的那根毛继续说道,“可言,你说这玩意儿怎么用呢?”
那根毛拿出来的一瞬间,仿佛温度一下子升高了一些,侧门上的手掌印也消失不见了,但是挡风玻璃上的雾气和脚印依然还在。
“可言,好像这根毛真有用!对了,你上次在新加坡画符用了自己的血对不对?”沈堃第一次拿着这根毛表现出了一种如获至宝的表情。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来,这家伙就抓起我的右手,冲着我的食指狠狠咬了一口。然后把血涂在了这根红色的羽毛上。
“哇!你丫自己的东西要用自己的血啊!”我连忙抽出手,把手指含在了嘴里止血。
只见血涂上羽毛的一瞬间,整个车厢内充满了炙热的灼烧感,所有脚印跟着雾气一起全部消散了。
“我不是怕疼吗,而且照理说肯定是你的血比较管用呀。”沈堃挥着羽毛笑得非常奸诈。
“那你也没必要咬那么大一口啊!我手指都快被你咬下来了!”
“对了可言,咱们这是到得克萨斯州了吗?怎么电锯杀人狂没遇上,却遇上这些莫名其妙的小脚丫了。”看到我恨恨地瞪着他,他连忙转移话题说道。
“要是给我把电锯的话,我一定变成电锯狂魔把你丫手指全锯下来!”
天慢慢亮了起来了,但我突然看到沈堃手上的那根羽毛竟然变成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