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家医院的病房里,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套着石膏,右手手上插着针头也不知道在输什么东西。一个人都没有,手机也不在身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突然感觉手腕上胎记处有点刺痛,于是我摘下了手表。就在刚刚摘下手表的一瞬间,窗口吹进阵阵强烈的阴风,三十几度的新加坡一下子让我倍感寒意。
我看到我手腕的胎记变成了眼红色,赫然如一只充血的眼珠一般死死盯着我,窗外的阴风更甚了。
只不过是画了个符咒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了?而且照老夏说得话,我不是被老詹上身的时候激活过了吗?心里一团乱麻,完全摸不着头脑,也没有个人来为我答疑。于是我无奈地戴上了手表,阵阵阴风还是停不下来,仿佛都吹进了我的胎记里。
“黄泉之眼,难道真的有这么恐怖吗?”我看着表盘里的小金佛自言自语。
这块表已经不像我刚刚出国前老夏给我的时候那么让人暖心安神了,已经变得愈发黯淡无光了。是不是等到哪天手表再也没有作用的时候,我就会被韩似穹出手消灭掉吗?
想着想着突然门开了,老夏一个人急匆匆跑了进来。
“可言你醒了啊,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不是摘表了?”老夏喘着粗气,非常惊慌地问我。
我对他点了点头,“夏伯伯,我昏迷了多久?我刚刚摘表看到胎记已经变成艳红色了,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你昏迷了三天了,可言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老夏坐在我我的床边,紧张地看着我。
“除了胎记感觉有点烫烫的,其他没什么不舒服的。对了,夏伯伯,那天的符成了吗?还有我为什么会晕倒啊?我的手指是骨折了吗?”我到现在还没搞清楚那天后来究竟发生了事,于是便问老夏。
“符成了,你夏伯伯也了愿了。”吴垠推开门走了进来,“就是你太胡闹了,还好戴着表,不然你在天罚之下强行结咒必定魂飞魄散。”
天罚又是个什么情况,画张祈愿符而已,怎么还能搞出那么大动静?我还没问出口,就只听见吴垠继续解释道。
“天地皆有灵,最早存于天地之间的便是这五行之气,而这五行之气又是最能直接感应某些特别逆天的东西。我们画得祈愿符虽然只属于入门的符咒,但是因为所有材料的关系,这是一个天地间最顶尖的祈愿咒。所以在成大术时,必定有来自天地的阻碍,所以这就是你用尽全力也不得结咒的原因。天道总是公平的,大术即成,天罚则降。原本这天罚应该是由我这个主术人来承受的,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你在结咒时的用力过猛,直接冲破了亦词在你身上的封印,所以天罚就错降在了你身上。”
“所以我是被雷劈了?封印又是什么?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一下子信息量有点大,我晕倒之前那么大的一个闪电,要是真的劈到我了,我怎么可能还活着和他们说话。
只见吴垠摇了摇头,“这个雷只是针对你的魂魄的,劈不到你的肉身。废了一块表,也彻底废了你夏伯伯的一世修为,但是保住了你的三魂七魄。恐怕你往后的天劫是再也躲不开了。”
天劫我倒是不怕,因为之前他们也说过,天不灭我,老韩也会来灭我,所以这个劫不劫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但是废了老夏的一世修为又是什么意思,我一脸疑惑地看着老夏。
老夏沉思着并不说话,但我坚信吴垠口中所谓老夏对我的封印肯定是因为老夏在保护我。
通过制符这件事我内心对吴垠的看法也有了非常大的改观,我感觉他对夏亦词就犹如夏亦词对我一般,是真真切切的疼爱。于是我就开口问吴垠,“吴爷爷,你都告诉我吧。”
“哈哈,陈小子你可别把我当好人,别忘了你夏伯伯说的话,我们还有帐没算呢。”吴垠开心地笑着说,“肯定是你出生的时候亦词把精血融入进了你的胎记,当时他必定以为是融合压制了你的胎记。然后你是不是一直都与亦词同住?而且他也什么都不教你?”
我对吴垠点了点头。
“亦词你真的认为牺牲自己便可以瞒天过海?枉我二十年对你倾心尽力地栽培!”
吴垠转头看着老夏,虽然带着责怪的语气但脸上尽显怜惜。
老夏依然沉默不语。
“陈小子你与亦词同住的那些时日,你的胎记无时不刻都在吸收着亦词的精气神,之所以之前你的胎记越来越淡,全是因为亦词用自己的命在养。”
这下我才深深地体会到了我爸说的那句话,老夏真的为我牺牲了太多太多。我握着坐在床边的老夏的手,鼻子酸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