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好福气的郑府主母娘子,正坐在她的小马车上,悠哉悠哉,沿着都城最宽的主街慢慢往南走。
她们刚去买了些南诏国特有的蓝棉布,南诏种棉花比天朝要早,萱儿很喜欢他们的厚棉布,毕竟这里的气温比长安要低许多。
这会裁衣服,等郑颢回来就能穿了。
忽然,前面人声大作,萱儿掀开窗帘向外看,只见一队人马“驾驾”的吆喝着从他们身边冲过去。
他们的马车已经停下来了,但车子还是跟着抖动了两下,更别说街道旁不少行人小贩,被他们带得东倒西歪。
“这些是什么人?难道是急报进宫?”萱儿撇嘴问道。
杨怀信掀起门帘看了她一眼,见她好好坐着,放心下来,才说:
“这个方向去应该是进宫的。我看见队伍里有三个天朝人,还是军营中人他们穿着南诏的衣袍,可脚上却穿着天朝军营的靴子。”
“天朝军士?这样藏头遮尾的来,一定没什么好事。怀信,你到马军去找阿果,让他打听打听是什么事。”
李萱儿皱着眉道。郑颢不在,王庭的事也不好打听。
杨怀信点点头,放下帘子,看看已经快到的街口,跟赶车的莫安交代了两句,跳下车,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小马车在路口转了个弯,莫安一甩鞭子,马儿快步朝第六街的郑府走去。
“娘子,不管有什么事,您的身子最重要,李大娘子说过了,您要过了中秋才稳定。您看您,又是要出来逛街,又是要管宫里的事,身子能受得了吗?”
木香叨叨咕咕说了几句,马车停了,萱儿正要站起来下车,又被她按住,自己先下了车,莫安早拿来踏脚杌子放好,两人这才护着萱儿下了车。
“我十八岁,又不是八十岁,用得着这么紧张吗?”萱儿好笑,不由自主的去摸尚未显山露水的肚子。
回府这么一等,等到掌灯杨怀信也没回来。
萱儿心里着急,怕他出了什么事,忙叫来莫安:“你到总佐府去看看,怎么怀信去了两个时辰还没回来?”
莫安摇摇头说:“不行,杨总管交代我们一步也不能离开您,我不去。”
“害!我的话还没有杨总管的好使了?”
莫安挠挠头说:“要不我去看看,下午过来送菌子的周钊他们还在不在”
是啊,怎么把他们几个给忘了,周钊带着几个人菌子和野味过来,顺便到后院清理池塘,这会儿天黑了,不知他们走了没有。
人都给萱儿撵着跟郑颢走了,府里剩下的人不多。
很快,周钊跟着莫安小跑着过来,看见萱儿端坐在正堂上,忙抱拳行礼道:
“主母,我这就和直信到总佐府去看看,您也让阿姿茉去郑坦绰府里去问问,我这边已经有人回去通知丁管事,在下城门之前,他们能赶到。”
“很好,你们去吧。”
周钊和直信两人还没走到府门口,杨怀信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你们去哪里?快跟我去见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