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合上圣旨,深吸一口气,胸腔微涨,向着殿外高喝道:“恭迎新皇!!!”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止是大殿之内的臣子,包括宫中侍卫,太监,宫女,全都一起下跪,声浪如同海啸一般袭向殿外。
朱由校在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喊中一人迈步,拾阶而上,越过云龙吐雾的石雕台阶,向着大殿走去,此刻没有人能够帮他,没有人敢跟在其身后共同享受这天下一等一无比的尊贵与独一份的孤寂。
一步步的迈出,朱由校通过脚下靴子与大理石冰凉的表面接触时感到了坚硬,衣袍下摆划过臣子的脑袋,发梢,头冠。
此刻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在此时抬头看上自己一眼,只有自己能看着脚下匍匐的众生。
天下之主。
这是朱由校的心声。
等朱由校坐上代表着九五至尊的御座,殿外等候的叶向高,韩爌等人也缓缓步入殿内。
叶向高,韩爌,左光斗,方从哲,熊廷弼,李元六人,被殿内近百名同僚注视着走到队伍的首排站定。
六人自然而然地站在了那里。
百官僚首,群臣避礼。
这,就是资格。
御座上,朱由校看着殿内众人,开口背着方才王安偷偷交给自己的条子上的内容:“父皇骤然驾崩,朕不得已继承大统,为亿兆子民之君父,但是朕以冲龄践祚,日后还需诸位爱卿的辅佐与直谏,共扶大明朝江山社稷。”
“臣等之本职,陛下不必烦忧。”
君臣之间的直言与纳谏,千百年来轮番上演,毫无新意。
君臣名份定下,那么首要的事情就是先皇的葬礼了,登基之事就没有必要那么着急了。大明朝以孝治天下嘛。
“父皇驾崩,现在首要之事就是为父皇举行大葬,安置陵寝”朱由校看了看站在首位的叶向高。
“回陛下,此事已经由礼部着人安排,先帝陵寝工期已经接近完工,不必担忧。”叶向高迈出一步,向着高高在上的朱由校回到。
“皇上,先皇礼葬自有礼部排期,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臣礼部主事贺烺奏请早日举行登基大典,以振天下人心!”在叶向高刚刚说完的时候,礼部主事贺烺突然出列,躬身下拜,语气中却是充满了急不可耐。
“这么着急嘛?”李元站在熊廷弼身边,听到贺烺的声音,只是摇了摇头,替左光斗不值,有这么些猪队友,难怪东林党日后风评不佳啊。
“父皇刚刚驾崩,吾朕身心俱疲,登基大典再议”朱由校脸色并不好看,揉了揉眉心,有些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