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环境,新的岗位,又是一次新兵,熟悉了业务,作为一种提高,写作坚持下来,还真见成效,不断有“豆腐块”见报,还有几篇论文发表。
部队失意时,一度放弃的睡前默诵或者构思的做法,被重新捡起,仅是作为写作需要,相对更简单些,每天挖掘点题材,在心底打着腹稿,进入梦乡。
经济发展,条件改善,小型汽车开始进入普通家庭,不久我也有了一辆自己的车,独自开车,特别喜欢安静,一手握住方向盘,另一手斜靠车窗,什么也不做,仅仅是发呆。
有了车行走方便,周末常携家出行。
凤凰山上,曾经挤下十户人家人的庵堂,早已倒塌,瓦砾遍地,杂草丛生,竹林漫延了大半个后山,一直生长到高大的枫树下,老宅还在,已经残破,孤零零的坐落田野。
门前有颗大树,
树荫遮拦门前小路,
大树盘根错节,
树下鬼故事无数。
门前有条小河,
河边几级台阶,
母亲洗衣身影,
常伴朝阳出现。
门前有块空地,
平整宽敞,
边沿树着竹杈,
三三两两横着竹杆。
这是禾场,也是伙伴们玩的地方,
是否还会有童年?
还会在树下捉迷藏、在河中摸虾。
金秋十月来临,县城扩建,一河两岸,曾经的砂石路,全被水泥柏油取代,通到了乡村,接到了寻常人家门口,重阳夜,月光如洗,傍晚兜风,别有心境。
重阳夜,霓虹灯缀晚秋月。晚秋月,寒光如玉,侵润原野。原野孤枫挂红叶,红叶凝露泣如血。泣如血,四海难盛,千杯难解。
晚上回家,再没有枯坐板凳,再没有静夜站岗,再没有哨音急促,再没有点名查铺,轻松处在,却总感觉缺少了些什么,或者丢失了些什么。
看电视是一种享受,沙发舒服,旁有扶手,背有靠垫,前有点心,遥控器就在手边,节目丰富,频道不同,可以随意选台,如果身边有了陪伴,边看边聊,最舒服的状态是,边看边瞌睡,嗑睡醒了,再边看边瞌睡。
早起已成习惯,家的附近有座军营,春风过岸,潦河有绿,君莫言早,已有军号嘹亮,已有笛声破晓!晨起新吴,寒露凝珠,潦河潺潺,雾锁江南。
日子在飞,有风景的季节,曾经的同学少年,在冶城相聚,学校已经搬到县城,这里成为当地初级中学,后来又成为小学,大致依旧,情景依稀。
大门还在,宽阔的蓝球场和足球场不见,有一条笔直通道,两侧种植了高大梧桐,绿荫中穿行,笑声飘起,穿越时空感应到了高中时代,有山涧露营,有溪边野炊,有即兴爬山,有醉酒繁星,日子真的在飞。
冶城过去,上富之上,县城最西的大山深处,掩映着一座古刹,这是百丈寺,天下清规的发源地,老方丈积善化缘,在原址扩地另建,楼台阁榭尽显奢华,雕栏画栋气势宏伟。
群山怀抱,佛门清净,翠柏绿竹环绕,轻雾如祥云聚集寺顶,寺庙四周散落几户人家,偶有鸡鸣狗吠,除此之外,耳边只会听到风掠过丛林的“呼呼”声,好一个清静之地。
唐代高僧怀海在此主持期间,立下佛门清规,最著名的就是那句“一日不作,一日不食”。佛法推究过去、现在、未来、自我、宇宙,能有所悟,点滴即佛。
晨曦如蕊雾如纱,点开红尘见人家。百丈佛意竹海下,一手凭栏一手茶。
老家探望,父辈亲人健在,只有那幢老宅,起于明清,历经岁月,终于倒塌,只剩下两面外墙,矗立不倒,记述过往,留下回忆。
应星故里游子归,一步一步拾童趣,一步拾起东家追,一步拾起西家避。曾经的伙伴,外出经商,打工谋生,只剩老人,年轻的身影,难见一两个。
转业后的第二年,弟弟结婚了,县城买房成家,父母跟随,离开澡下,时有空闲,常邀父亲一起钓鱼。莲立池塘二三枝,蝉鸣柳稍四五声,长杆闲钓六七处,丰鲤肥鲶斤。
外婆家住越山脚下,健在之时,总起探望之意,几年之后年岁渐高,终于逝去。清明绿野觅仙踪,药王逝去越王留,越王之后张天师,跨虎登仙人人知。
枪曾经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子弹就是手臂的延长线,无限忠诚,咆哮着冲向目标。那时眼中的靶纸清晰无比,弹着点看得清清楚楚,感觉子弹是有生命的,能体会它的欢欣,感受它的律动,任何时候都不会怀疑它的忠诚。
警用手枪,比部队的五四小了不少,再次握枪,却有一种陌生感,枪在手再怎么努力也控制不住抖动,传说中的瞬间静止再也无法出现,目光不再锐利甚至有些浑浊,击发之后竟完全看不清弹着点。
凭着感觉和运气机械地瞄准击发,枪无生命弹无自信,竟似军人之血已经流尽,成绩不佳,甚至还会脱靶。
部队已经在身上留下烙印,珍惜荣誉,践行使命,临别之时,部队首长留下的那句“还要给军装抹黑”,影响最大,从不敢忘记,时刻警醒自己。
军旅记忆并没有因为转业而淡忘,如同恋人生死分别,点点滴滴,都在心间流淌。
这辈子如果没遇到你,
多么简单,
不会忧伤,
不会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