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家,王二姑姑说:“小二,你就搬一台电脑给他玩吧。”
王二也怕出意外,这是诩市,不是老家的镇子,七百余户人家。而且这小子看上去真的邪,万一来一个真正的离家出走,人失踪了,自家浑身长着嘴也说不清楚。
他将那台闲置的电脑搬到客厅,重新连上网线,你自己儿玩吧。
苗小花走到王二房里,低声说:“小二,别学他。”
“妈,自家儿子,你还不清楚?但是我明白姑姑为什么来了?”
“为什么来?”
“我写的书已经卖出去好几千万本,说不定县里面领导家的孩子也在看我的书。网上因为我岁数小,闹了好几个月。”
“王文明也说过,让我们千万不要乱说,不然面馆开了后,会被当成大熊猫一样参观。”
“不至于那样,真让外面人知道了,生意肯定会火爆,关键一天多卖一千碗面条,又能赚多少钱?但我一家生活可能一刻钟都不得清净。”
“你只是写了一些小孩子看的书,来不来有什么关系?”
“也不是小孩子,大人也看呢,而且我三篇文章都录入了小学课本。”
虽然刻薄无情的小姑子到来让苗小花很不满,这一刻苗小花还是美滋滋的,在王二脸上亲了一口:“大约我们一家心善,老天看到了。”
不说老天,王二继续说正事:“妈,确定下来,说不定姑夫去县城里开会,能在领导面前大肆吹一吹,那个小神童五哥就是我侄子,他在老家时,就是我们培养出来的,不然也不会写出来小说。攀个脸熟后,钻营一番,就能继续上升。”
“不会吧。”
“普通人写的小说,是不会,关键我岁数小啊,关注的人多。而且我救那个孩子,会画画,英语好,毛笔字写的漂亮,外面有不少人是喜欢的。只要脑子够用,就能利用这一点,将上面的缝隙打开。不然你想想,他们为什么会来?求钱?他家缺钱吗?求帮助,我家能帮助他家啥?但他们一家太惯着梁军了,梁军闹着要来,只好将他带了过来。”
“书读到狗肚子里了。”
“妈,也不是读书不好,以前我小不大懂,现在能明白一点,我们老家哪边你更清楚,一些领导喜欢吃吃喝喝,拿拿收收,官场风气本来就不大正,加上公公婆婆的影响,双重大染缸染,然后就变了。但我估计当时姑姑一家人确实不知道我姐病情的严重性,然后想着借了钱,又是看大病的,会不会还?于是不借。若是知道有生命危险,还是会借的。不然后来姑姑也不会来解释。”
即便这个解释比较公正,苗小花也气的不想说话。
“回来对爸说一声,以后还是不要走动,他们将钱看的比亲人的命还要重要,估计手脚不会干净。可能会平安无事,可能早晚会出事。不出事好一点,一出事,我们重新开始走动,有经济、人情往来,到时侯也会说不清楚。”
“小二,还是你脑子灵光。”
主要王老实兄弟两两家子都搞不清楚,搞清楚了,应对就有了分寸。
晚上王老实回来,准备说几句,苗小花绷着脸说:“老实,我对你说,她家的事,你千万不要管啊。”
但梁军又闹妖蛾子了,哥哥都回来了,不玩电脑睡觉吧。
梁军大声说道:“我要一个人睡。”
是一个人睡啊,他与王二姑姑一个睡床,一人睡沙发。但他要的是睡床,还必须一人睡一个房间。
王老实说:“小二,你睡沙发。”
“爸,你确定?知道这里存着多少东西?”王二拍着电脑说道。
还有U盘备份呢,关键U盘在抽屉里,抽屉没锁,万一这个家伙发邪,将所有资料来一个删除键,那真的哭都没眼泪了。王老实没办法,侄子睡沙发还行,不能让妹妹睡沙发啊,他只好与苗小花睡沙发。而且王二姑姑也不推辞,王二看着,明白,我是大学生啊,是小领导啊,你们是小学生,是农民,我比你们身份尊贵,又是不远而来,难道让我睡沙发。
苗小花脸都气白了,一把揪着王老实的耳朵,将王老实揪上楼。
来到王二房里:“小二,你再说一遍。”
王二说了一遍,王老实说:“你是在瞎想,不一定是对的。”
“爸,我只说一件事,小叔在家替我们办理领养手续,足足跑了五六趟,还找了人,送了一两千块钱的礼物,才好不容易将几个证明办下来。姑夫一家真的想冰释前嫌,以姑夫现在的地位,还不是嘴努一努的事?”
老家镇上那摊子事真的让人窝心,王二曾祖与祖父时不时进去,还能说是特殊年代,王老实兄弟两也进去,而且大王村在十几年前有一个传统,谁未进去过,在村子里都不能抬头见人。
整糟糕到这份上,以至王二都不敢在微博上说。
这些年王老实在城里,据王军正的说法,上面开始有了一些扶农政策,不敢像以前那样胡来了,骨子里还是与以前是一个样。
“他们可能未听到。”
“镇上就那么一点大,小叔跑了一两趟未听到,跑了五六趟,还听不到?你和小叔都顾念着兄妹感情,希望她‘回头是岸’,人家才不会这样想呢。上学不好说,那时姑姑读书确实争气,也未变。出嫁更不好说,是你们自己要脸,姑姑未提什么要求。那怕姐姐那次,真说起来人家也有一点理,是人家的钱,能借也能不借。但这次来,真的心术不正。”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王老实说。
关于这一条,王二听说过一些。
几代前的祖辈,王老实和苗小花不大清楚了,能“记得”的忠厚得从他曾祖父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