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说的是病人啊。”军医反应过来,摆了摆手“老毛病了,没准她自己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顾慎远心里着急,却也明白这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事情,只能脚步沉重的往外走。谁知军医眼珠子一转,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看上了?”这也不奇怪,营中女子本来就少,遇上这样一个青春正好的简直就是捡了大漏,没有一心思才奇怪。
“没有。”顾慎远下意识的否定,却在军医的坏笑中慢慢的红了耳朵。
“行了,你也是大小伙子了,看上个姑娘也不奇怪。”军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过这姑娘恐怕不好生养,排遣排遣寂寞还行,真要传宗接代恐怕就不行了。”
顾慎远急着想要否定,却在他的眼神中慢慢的沉默了,轻叹一声“她是民户。”
军医想了想说“今朝有酒今朝醉,管那么多干什么,吃亏的又不是你!”
夜里薛晚反复了几次,把凝华吓得整个人都精神不济,整夜没有睡好。早晨醒来的时候用手支着脑袋打瞌睡的样子看得将军心疼。
忽然想到似乎有个人可用,心念一动,忙去叫人。凝华再醒来的时候就听见叮叮咚咚的声音,胡乱披了件衣服过去一看,不客气道“你们在做什么!”
正在搭房子的人赶忙停下来解释“将军说这里寒气太重,让我们在外面搭一间烧地龙的柴房,往里头拱一拱热气。”
凝华柳眉倒竖,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余下的人纷纷松了一口气,手脚麻利的开始干活。
顾慎远一边忙活,一边分心看着里头,心里总觉得不安,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样了。
忙了半天终于将屋子搭得七七八八,屋里不大,只刚好够放下一张小榻和一堆柴火,每日添柴倒是也够用了。将军来看过之后点了点头,在人群中梭巡片刻道“你就住在这屋里每日添柴,务必让屋子里时时暖和。”
没被点到的人暗自庆幸道,虽说在将军左右当差是个让人眼红的好差事,可这屋里烧东西的活实在是憋屈得很,即便是眼皮子底下当差,只怕当上一辈子也没机会在将军面前露脸。可顾慎远却很有些甘之如饴的心情。这地方总算离她近些。
纵使凝华有心要照顾薛晚,可她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活,只是一晚都累得够呛,更不要说薛晚这几日都要人精心看着,便只好让新近住进来的人小心听着动静,要是有什么事就进去叫人。
别说顾慎远本来就有私心,就算没有,只看着凝华背后将军的脸色是如何的阴沉,只要眼睛不瞎只怕薛晚未来几天的夜里都会睡得很好。
顾慎远强撑到半夜,果然听见隔壁传来微弱的咳嗽声,心道不好,光着脚跑过去时只见薛晚侧躺着蜷在角落里,嘴角殷红一片,看得人胆战心惊。
轻轻擦去她半张脸上的血痕,顾慎远思虑片刻在她床边坐下,捏住被角合上眼睛开始打盹。一夜惊醒好几次,时不时的就能看见她脸上沾满了血,累得他擦了好几次,盆里的水也从淡淡的红色渐渐的变成暗红,触目惊心。
雪落的声音其实很轻,只是薛晚已经睡了好几日,晃悠悠的醒来,猛然看见床边趴了个人下意识的以为是哥哥,伸手要推的时候忽然发现这人梳头的样式和哥哥不一样,手就顿在半空。似有所感,这人揉着眼睛抬头,脸上清晰可见的青茬让薛晚在一瞬间想起了自己记忆中发生的最后一件事。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顾慎远眼疾手快的将她按倒,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别叫!”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听起来让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感受到她的恐惧,顾慎远放松了手上的力气,“我是顾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