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今日人多,平日里皇宫之中只让御林军入内的规矩也破了,由大将军王从之子王宣带了三千人京都守备营的将士,与御林军共同巡逻。
午时刚过,已经开始有人陆陆续续进宫。
姜炁与青一并没有随着其余人一起过来,而是同赵回一起,一大早便赶了过来。
他亲手画了一张阵法图,今日御林军与京都守备营将士站着的位置全部都是安排好的。按着他的安排,到时只需皇帝一声令下,这些人便会形成一张网,将他们想要抓的人牢牢困在其中,不能逃脱。
皇帝对玄门术法很敬重,却并不精通。
听姜炁说的这么玄乎,他很认真问了句:“那若是这些人中也有王家的人,故意破坏阵法又该如何?”
姜炁无语了片刻,才指着阵法图上三个大点说,“届时三派门人坐镇此三处,他们走与不走都是无碍的。”
皇帝还是不怎么懂,但他见自己儿子也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便没有再问。
所有人都按着姜炁画的阵法站好之后,一道无形的气机笼罩在了皇宫之上,皇帝虽然不是修士,却也能察觉皇宫似乎有些不一样。
赵回见他面有疑惑,想着让他看自己的手指。
皇帝看过去时,便见儿子手指上凝了一道墨色光波,那光波直直朝着殿外天上而去。那光波即将要飞离皇宫之上时,却被一道无形光波挡了回来,又缓缓飘回了儿子手上。
皇帝这才松了口气,心中更加感慨玄门道法深不可测。
他此时心中安了一口气,说话便也松快了起来,与姜炁一道儿用午膳时,还与他聊了起来,“世人都说,这做了神仙便是长生不老天地同寿,却不知可真是如此?”
姜炁有心从他这里拿到自己要的东西,说话时便故意往过带。
他说:“神仙也分等级,并非所有神仙都会长生不老。”
“哦?”皇帝很好奇:“愿闻其详!”
姜炁说,“做神仙,是一桩极其讲究根脚的事。就像九重天的天君,他生而为神,后又历无数浩劫,得了机缘坐上了天君这个位置,他便是真正的长生不老天地同寿。
也有如同东华帝君、西王母这般的,乃是天地灵气所化的神尊,他们大多应劫而生,最后也要应劫而去。
还有些父母便是神仙,从出生便是仙胎,这种人大多看修为与种族,寿数从几千到数十万不等。
再有便是如赵回这般**凡胎,后修炼成仙。”
皇帝听到这里,语气带了一丝急切,问:“这些人如何?”
姜炁看了一眼规规矩矩用膳的赵回,说:“凡人,是最得天地气运的存在,他们也是最无法判定的存在。若是气运机缘加身,活上个数十万年也是寻常。若是没那个机缘,即便修得了仙身,存活个数万年,便要消散在天地间。”
“消散?”皇帝很好奇:“和为消散?”
这次没用姜炁回营,赵回直接说:“凡人最得天地气运,便是因为这六界之中物种不知凡几,唯有凡人可入轮回。其余的人,不管为仙还是为妖为魔,身死之后,身体化为灵气亦或者妖气魔气,再无来生。”
这言论是皇帝从未听说过的,此时听到不免有些惊讶。
“竟是如此吗?”皇帝感慨了一句,话中似乎有些感悟。
姜炁见状,在旁边又道:“不论是做神仙还是做妖精亦或者是魔物,死了便是死了。只有凡人,即便这一世老了、病了、死了,停止了呼吸后,走一遭轮回台,还能在世为人。”
皇帝听他这么说,只觉得这半月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愁绪,渐渐消散了去。
“若真如真人这般说来,生老病死,倒是也无需惊恐。”皇帝道。
姜炁还没说话,倒是赵回说了句:“正是这个道理,就如您担忧王从年迈不能扼制藩王,因此对他借命一事睁只眼闭只眼。可事到如今,他却是成了祸头子,若非您当时允了这事,只怕也不会有如今这局面。”
他这话说的不客气,皇帝听的也十分扎心窝子。
但他说的是实话,若非他被这生老病死困惑住,又何来此时的事。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是朕执着了,是朕执着了。”
他这话虽然说的好听,但姜炁并没有看见他所执着的情感离开他体内,由此可见这话不过是说说而已。
他有些失望,却也知晓此事着急不得。
青一察觉到他心情突然之间变的不好,也没让他们继续说这事,而是问了句:“今日宴上可有什么表演吗?难道要人刚到,便直接拿住吗?”
皇帝也从刚才思绪之中脱离出来,顺着她问的话说:“倒也不是,朕准备了歌姬舞姬,且,朕也有心思看看三派术法有何不同,只是不知可能看到。”
青一听着好玩,便将之前自己与赵回路过一凡人城池时,那里每年都有三派斗法盛会的事情说了出来。
皇帝听闻又是一个手握重兵的藩王,不由得心思又重了起来。
一个藩王,时不时让三派门人在自己城池之内斗法,而且事后还会去接触胜出的人,这实在不能不让他多想。
姜炁见青一对这事有兴趣,笑着说:“倒时,让他们比划比划也无不可。那魔物见着三派门人应当是紧张的,如此也可使他放松了警惕,到时咱们行事会更容易一些。”
赵回在旁边听着,一脸严肃点着头,实则心中暗道:“你答应的如此痛快,真的不是因为青一想看吗?”
因为有了这一项安排,姜炁也可以正大光明往宴会之中安置一些防护的阵法。
正巧当时王宣带着人过来,见着宴会上这层层叠叠的阵法,不由得眯了眼。得知是皇帝要看三派斗法之时,眯着的眼稍微睁开了些,却也派了人去通知王从,让他今日务必要小心。
可惜的是王从一贯嚣张惯了,之前国师突然之间获罪被皇帝秘密处决的事尚且无法让他警觉起来,更何况只是皇帝要看三派斗法。
因此,他并没有将这个宴会当成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