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一:“……那你之前为何还要弄个替身去替你巡幸藩王封地?”
“当时我尚未想明白,此时却是明白了。我若只是个寻常凡人,这事便不会轮到我管,此时我管了,却是要按着凡人的法子来,便是我的问题。”
“那你不怕你父皇着恼吗?”
赵回又说了一句:“我即便要在人间做皇帝,也不过寥寥数年而已,日后还是要回到山上修炼的。”
青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知晓他这应该就是佛家所谓的看破红尘六根清净的境界。
他们嘴里聊着话,脚下却是没停,先去了一遭大理寺,让他们带人去王府抓人,而后直接去了大将军府。
门口侍卫见着三个人站在了自家门口,打着灯笼看了一眼,觉得其中一人有些像太子。
但是太子此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便要将人打发走。
赵回手中拿了一块紫金令牌,说:“去通禀你家将军,就说孤来审他!”
门口侍卫当即就愣住了。
他们两人一鬼的教程快,到这里说了些话,大理寺的人才过来。
门口侍卫一看这动静,知晓不是开玩笑,急忙回去通禀自家将军。
王从听说太子带了大理寺的人马来抓自己,一脸懵逼的穿了衣服,又是一脸懵逼的跑出了府。
见门口之人果然是太子,他来不及想其他,先跪了下去。
然后就听太子说:“将王从拿下!”
他这命令却是没有使唤动任何一个人。
这王从乃是大将军,大昭不设元帅一职,这大将军便是三军统帅之意。
整个大昭,除了各地藩王以及御林军的兵权不在他手中,其他军士全数归他,哪里是一个台子说抓就能抓的人物呢!
王从这会儿真是有种飞来横祸之感。
他十分无辜的问赵回:“臣不知,臣犯了何事,劳动太子殿下深夜来抓?而且……殿下,此时不应该在溧阳王封地吗?”
赵回也不含糊,直接说:“孤此次乃是请了地府城隍,来与你清算你借命之事的。”
王从甚至想到了有人诬陷自己要造反,他也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事。
“殿下!”王从为难的看了他一眼,道:“臣有一眼,殿下可否侧耳一听?”
赵回却是不听他的话,直接说:“大理寺不敢押你,孤倒是敢,你若是不服咱们也不怕,孤便同你一道儿去一遭父皇面前。那因你借命之事无辜枉死的百余人,今夜也总该得个公道。”
听到要去皇帝面前,王从竟然一点也不害怕,而且带着点挑衅问他:“殿下莫非只查出来臣是借命之人,而没有查到谁是施术之人吗?”
赵回听后冷哼:“不怕,钦天监已经有人去了,那个妖道他跑不了。”
王从跟着他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道儿走一遭吧!”
皇宫有龙气护佑,城隍身为鬼差不好贸然进入,青一与赵回联合在他身上布了一道防护的罩子,一行人才去了皇帝寝室。
皇帝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心情原本就不怎么好。
得知赵回竟然自己私自回了京城,而且还把国师和大将军全部押到了殿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以至于见到了面后,他免了所有人的跪,单单让赵回一人在地上跪着。
他能狠心如此对自己儿子,青一却是不忍心自己师弟被这么对待,手指略微做了个法,便让他站了起来。
皇帝倒是也没有理她,而是和颜悦色问坐在旁边的姜炁:“劳动真人拔冗,实是朕之罪过。”
姜炁摆了摆手,“为了劣徒奔波而已,与陛下无关。”
赵回去青一去逮了王从,国师那个妖道既然可以做这种法术,他们唯恐自己拿不下,便请了姜炁去钦天监拿人,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皇帝原本以为这事只有赵回,万万没想到还有地府的人,以及流华山的高道。
他一时有些拿不准这事应该怎么办,只能暂且按兵不动。
他们谁都不开口,这事自然还是只能由赵回来说。
他先是把城隍给自己的名单交给内侍,内侍转交给皇帝。
皇帝看了一眼,问:“这是何物?”
赵回答:“国师替大将军施展借命之术,这是被国师借命之后,无端枉死之人的名单。”
皇帝看了一眼国师与王从,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这两个人脸上一点惊恐之感都没有,想来是并不觉得此事有什么问题。
皇帝沉吟了会儿,说:“朕听闻皇宫之中龙气对鬼差身子有碍,城隍大人不如先回吧,这事朕已经知晓,定然会秉公处理。”
城隍的确也待的难受。
一来是真龙天子紫薇之气,二来是姜炁正神之气,三来便是这护佑皇宫的龙气。
他也没死撑,应了一声,又朝着姜炁示意,之后便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而后皇帝又同姜炁说:“此时天色已晚,真人不若也先回去歇息吧,此事处置起来有些繁琐,等处置完后,让昭童告知于您。”
姜炁听了这话倒是没有应答,而是看了一眼青一。
青一现在已经知晓了很多人情世故,知道这皇帝把所有外人都赶出去,只留下他们自己,他八成对这件事是知情的。
这么一来的话,赵回岂不是很危险吗?
而赵回也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题,只不过他与青一的担忧不同,他并不希望自己父皇如此丑恶的心态被青一和姜炁知晓。
所以他也说了句:“师公,你且带着青一回去歇息吧,我日后带着结果去找您。”
他后面那句话说的十分沉重,且带着些悲伤。
他都如此开口了,姜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那位国师一眼,带着青一离开。
他走的急,青一对赵回的叮嘱只能散在了空中:“你自己小心一点啊,你爹要是要杀你,你记得撕碎了传送符跑啊……”
皇帝黑了脸,他难不成像那种杀儿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