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炁朝着她比了一个嘘,“你且安静一会,此事我与你慢慢说来。”
青一撇了撇嘴,不就是身后跟了尾巴吗?她伸手做了个法,弄出了一个幻境,让“自己”回到了屋子里。又看着巧儿跟着她去了那边的屋子,又罩了一个阻隔声音的结界,才说:“好了,如今可以说了。”
姜炁沉吟了一会儿后,“两件事,一件关于宫烟的,一件关于那个孩子的,你要听哪个!”
青一愣了愣,“这怎么,还不能两个一起听吗?”
姜炁原本想要再逗她一逗的,看她那副着急的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只好全告诉她。
“那好吧,先说宫烟。”
青一搬着凳子坐到了他旁边。
“我想,我们要找的人应该是宫烟而并非宫忆。”姜炁说道。
“……”这么儿戏的吗?
姜炁又道:“此事不过是我的一个猜测,若是想要知晓其中原委,还是得找掌管凡人命簿之人询问一番。”
“要去九重天吗?”青一激动的问道:“我好久都没见到烟霞了。”
“只是查个命簿,并非修改命簿,无需到九重天,找城隍也就是了。”
行吧,好歹也是去个新地方长见识。
结果姜炁此人实在是无趣到了极点,找城隍也未曾动身去找人,而是直接将人召到了自己面前。
青一瞧着面前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城隍,只觉得生无可恋。
“本尊有一事问你。”姜炁开门见山,没有浪费时间。
毕竟他这种修为之人,这些修为弱的鬼差在他面前,乃是一件十分煎熬之事。
“请,请真人吩咐。”
“这院中有一对儿姐妹,姐姐名字唤作宫忆,妹妹名字唤作宫烟,她二人之间是如何个情况,你且细细与本君说来。”
这城隍是个体人意的,听他这么问,直接问了句:“真人可是问她二人,为何命数颠倒之故?”
青一听着愣住,怪不得姜炁要说他们要找的人可能是宫烟,原来她二人命格竟然被人颠倒过,只是不知道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正是!”姜炁道。
城隍便倒豆子一样将两个人那些事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这宫烟竟然不是妹妹,而是姐姐。
只是宫忆出生后,有个道士去了宫家,说若是想保宫家后世安宁,便要将这姐妹俩的身份对调。从此之前,宫烟成了宫忆,而宫忆成了宫烟,姐妹俩就是颠倒了一个人生。
知晓了原委,姜炁挥手让城隍退下。
城隍走后,青一立刻问:“师父可能查出,是何人阻碍了天机?”
他们当时是直接探了天机,从而找到了宫忆。若是今日姜炁没有察觉到这两个人身份不同,岂不是他们即便帮了宫忆,也根本无法得到属于章嫱的人生八苦,而姜炁让他妻子醒过来也几乎无望。
姜炁摇了摇头,叹着气说:“那人故意遮掩了气机,我查不到。”
“那可该如何是好?”青一问道:“若只是巧合也就罢了,若是他处心积虑便是为了对付您,可该如何是好?”
姜炁摇了摇头,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说这个让章嫱醒过来的法子,还是他近些时日才琢磨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在二十几年前便察觉到他日后要做什么,从而进行了阻挠。
他慌乱了不过一瞬,已经安静下来。
不论是何人阻挠,左不过一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罢了。他这一身本事,自从修炼得成后,除了封印魔王用了用,其他时候都无什么大用,说不得这次就要派上大用场了。
“此时不急!”他安慰青一:“先将宫烟之事处理干净,其他的事情到了眼跟前再说不迟。”
青一对他十分信任,听他这么说了,便没在想其他,而是问:“那您要与我说的另一桩事呢?”
姜炁正了正神色,道:“一直缠在宫忆身上那个小鬼儿,只怕是个鬼修。”
青一:“……”您今天说这两件事,一件比一件毁我三观。
“他若是个鬼修,为何我没有半点察觉?”青一问道。
姜炁说:“他虽是个鬼修,却大抵是个自己都不知晓自己是个鬼修的鬼修。”
“……”这句话有些饶舌。
姜炁继续说:“我的招魂符,只要是孤魂野鬼,不管是什么来历,不可能招不过来。除非他本身虽然是鬼,但已经算不得孤魂野鬼,就像你前些天夜里见的那群领了鬼差的小鬼儿,以及今日的那个小鬼儿。”
“可若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晓,是如何能成为鬼修的呢?”
“若他前世积德行善,而死后也一直有人惦记着他,时不时给他烧点东西念叨念叨他,这便算是他的功德,自然是可以修炼的。”
青一:“……行吧!”
事情到了此时,已经将他们原本想好要做的事情全数推翻。
青一自己思考了一会儿,发现脑子一团乱麻,只能问姜炁:“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姜炁说:“你下午去找宫烟,探探她的口风,这生虽然也为人生八苦之一,应在人的身上却也各有不同。宫忆的苦是她生不出孩子,而宫烟的苦大抵不是如此,你去探探,咱们知晓了她苦在何处,也好助她!”
青一听着乐了起来。
这件事她十分乐意去做,那宫忆的为人实在不是个东西,即便是有所求她也不愿意去帮这种人。
倒是宫烟,一个如此通透的女子,却因为命运不公遭受了这般厄运,若是可以帮她的话,在完成自己事情的同时,倒也不失为一件大功德。
青一跳着站起来说:“那我现在就去找她。”
姜炁抬手要拦,这姑娘却是已经打开了门,他当即有些无奈,这丫头为何一点没遗传到自己的沉稳性子,尽是随了章嫱的风风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