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崖:“……”
这样的情形多年前也曾出现过,不过那是问这话的人不是青一,而是章嫱,当时她也是为了救他受了伤,看他当时痛苦不堪的模样,笑嘻嘻问他:“姜止青,是不是我受伤,你会比我更痛苦啊?”
后来瞧不见他应声,还说:“你快些回我一句啊,要不然我会觉得我这伤受的也太不值当了。”
当时他二人还未成婚,他觉得同一女子说这样的话实在孟浪了些,只是将她敷衍了过去。
他还记得,当时她的眸色很是黯淡。
于是他看了青一一会儿,说:“是,你若是受伤会比我自己受伤更让我痛苦,所以,你日后千万小心行事。”
青一的眼睛愈发亮了几分,“你放心,我日后肯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但是你也要保护自己!”
灵崖点头,“自然!”
晚上安营扎寨时,青一自己走下了马车,楚亭得知她醒了,趁着灵崖去熬药,跑了过来。
得知她已经无碍时,他长长松了口气,悄悄的同她说:“你是不知道,仙长得知你是为了救他晕过去时,那模样有多可怕,我当时都害怕他一怒之下直接毁天灭地,还好他没那么做。”
青一噗一声笑出来:“你的担心委实多了些,他断不会做那种事的。”
她的话本是无意,但是听在楚亭耳中,却是振聋发聩。
她只是说他不会那么做,却没说他没有那般做的能力,那也就是说他若是想做,便可以毁天灭地?
他再一想青一晕倒后,蔡大人的那些仆从一个个离奇死亡却还偏偏寻不到任何踪迹,打了一个寒颤,又问了一句:“你们修炼之人不能杀凡人可是真的?”
青一奇怪的看着他:“是啊,若不然那日他为何会那样!”
“可是……”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死去的人难道不是灵崖动的手?可若不是他动的手,有谁能不知不觉杀那么多人呢!
他二人说话间,正巧灵崖端了一碗药过来,将药递给青一,朝着楚亭说:“阁下与其怀疑在下,还不如去查查你军中有多少人对那一群人不满,然后再从中筛查是谁下的手。”
没想到他刚才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却听到自己的话,楚亭脸色惨白的拱手退下。
“她这是怎么了?”许灵奇怪的问道。
灵崖哼了一声,“当日我受伤,他军中有些人将怨那些蔡大人的随扈,暗中出手收拾了一些人,他追查不到证据便以为是我做的。”
青一唔了声,仔仔细细看了他一圈,确定他没有又受伤,略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他动手杀的人,与她而言便不是什么大事。
凡人只要魂魄不消,便能入轮回,奈何桥边走上一遭便又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对她们来说,只要魂魄还是那个魂魄,人便还是那个人,这种所谓的杀人委实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再者这些人可是想着要伤灵崖同自己,她可没那个善心去怜悯他们。
灵崖身上的伤是好了,但还有些暗伤在身上。
去王都这一路上,二人便时常在路过的山脉之上看看可有什么灵草,期间灵崖也在买车上开炉练了一炉固本培元的丹药,与青一两个人分着吃了,吃下丹药之后又修炼了一番,将两个人之前亏损下的元气稍微补回来一些,便也到了王都。
这一路而来,只要是路过城中,总能遇到听闻了灵崖事迹的百姓在路边跪迎。有了之前的事情,楚亭的大军自然将这些人阻拦在外,但由于路上遇过两次不正常天气,灵崖又做了两次法,他的名声便一路传到了王都去。
此时已经进入了十一月,城外迎接大军的百姓已经穿上了厚重的棉衣。
灵崖为了让这些百姓见一见自己这个传闻中的“仙长”,特意离开马车骑上了马,这样冷的天气,他依旧是一袭麻衣,愈发让人拜服仙长神功。
说来也巧,那一日他们走在路上,王都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飘飘忽忽的雪落在灵崖的身上,白了他的发与身子,让他整个人愈发高傲清冷了几分。
那日之后,王都中的画馆,日日都有仙长的画像,被城中贵女们抢购一空,一时间王都纸贵。那灵崖仙长,也不知一日之间,成了多少贵女梦中的情郎。
而此时的灵崖,正在驿馆之中看着两封书信。
其中一封是国师离恨邀他往国师府论道的帖子,一封是当今陛下想要请他进宫一叙的书信。
“你说,咱们该先去何处?”灵崖问青一。
青一看了看两封书信,说:“这国师忒放肆了一些,竟然敢拿着国师的身份压咱们一头,反倒是这皇帝会说两句人模人样的话,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去见皇帝吧!”
灵崖任由她做主,当下告知门口侍从,说要沐浴持斋三日,三日后进宫见圣明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