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见她若有所思,便端着食盒出了门,方才偷偷瞧见她在玄青真人面前闹着要下山,再加上自己这么一吓唬,这讨人厌的丫头定然是铁了心要离开,待到月黑风高时,悄悄撤去路口的结界,将她这尊大佛送下山,往后玄青真人便能安心炼药。
入了夜,玄青真人还是没有回来,前些日子听莫凌说起过,他虽不是古月门的掌门真人,却操持着掌门应当操持的大小事务,如今魔军进犯,他自然是发号施令的领军人物。
怪不得莫凌在不知情的下会那样生气,玄青真人用于炼药的时间本就不多,还要花心思在她这个毫不相干的人身上,换作是她,她也会生气。
只是落雪一想起玄青真人对自己那万般的好,便长长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想想还是走吧。
多亏古月门地处极北天,不认得路的自己,想要走出清风阁的结界,还可以凭身上的冷暖感知,越是靠近结界边缘,离凡世越近,越是能感觉到天寒地冻。
落雪便是这般摸索着走,路过藏书室时,不知怎么的,她竟着了魔一般想要再去瞧一眼辰渊真人的画像,那样清俊桀骜的面容,但凡瞧过一眼,便会终身难忘。
而她,却想要再多瞧一眼。
玄青真人常年在藏书室里点几处烛台,一来方便夜里寻些古籍,二来防止书卷遇潮受损。烛火微明,画像悬在跟前,却不能瞧得清晰,落雪索性取了下来,这一回,她细细地打量着画中的女子,瞧了几眼,还是不信,鸢歌口中的狐狸精是她?
虽瞧不清这女子的正脸,可这托腮的姿态烂漫天真,怎么就像狐狸精了?莫不成还有別的女子能让辰渊真人这般青睐?莫不成辰渊真人因为那个狐狸精而抛弃了画中的女子?所以玄青真人才说这女子或许好,或许不好,只因他亦不知她在何处。
这仙人的爱恨情仇,她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
又瞧了几眼,落雪便伸手想将画卷挂回去,不料,手一滑,画像顺着她的身侧落了地,更糟糕的是,画卷上的穗子扯到了烛台,连带着烛火一起落到地上。
“糟了!”落雪惊呼一声,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她右臂上有伤扑不得火,只好一屁股坐了上去,火熄灭了,屁股也开了花,画卷更是可怜,怎一个惨不忍睹。
落雪将被自己坐皱了的一角抚平,细细一看,辰渊真人的脸...居然被她毁了...不是被火烧毁的,而是被她这一坐,撕毁的!
这画若是这般挂回去,叫玄青真人瞧见了,定会追到山下要她的小命,天涯海角,她怎么可能逃得出一个上仙的手掌?到时候便是万般要求,只待他开口,要她一魂一魄,也在情理之中。
可她也从未干过偷鸡摸狗之事,偷偷将画带走?算不算偷鸡摸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