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骡子的叫声!
又是这个地方!上次我们给耐冬上坟回来,路过这里时,恰好碰上白丹被逼自尽,这一次又是什么?难不成,是那个死去的人成心跟我过不去吗?
“姑娘,他们是什么人啊?”忍冬瑟缩着抓紧了我的袖子。
“无论是哪一边的,这些人都不是善茬。”满春从车椽上跳了下去,转过身将我们也接引下来,低声跟我们说,“看样子不是咱们得罪了谁——他们是正经的军人,明显训练有素。。。”没等他说完,一支羽箭挟着劲风,钉在了车椽上!
“啊!”忍冬叫了起来,加上那颤巍巍的尾羽,骡子受惊,没头没脑地冲了出去,将我们也捎带倒了,摔了个七荤八素,半天才挣扎着站起来。
“带走。”领头的骑士冷冷地命令道。
抬眼望去,与我们对峙的那些人一点表情都没有,无论是惊讶,还是欣喜。
“你们要做什么?”满四张开双臂,挡在我跟忍冬面前,却被其中一个上前来的军士,只一挥手便打倒了。他还不服气,跳起来继续揪扯,却再次被掀翻,还捎带被嘲讽了一句“肾虚”,直气得翻了白眼。
这些人将满四都视若无物,更别提忍冬了,她甚至再没发出第二声尖叫,就被击晕了。
顿失屏障的我,明知挣扎无用,还是忍不住要躲开他们。
“属下劝姑娘一句,莫要伤着自己。”当先那人面无表情,我看不出他的心意,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不过,也不需要我应对了,那人一个手刀,下手也不甚重,我只觉眼前一黑,就不由自主地向后跌去。
我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那领头人将一封信丢在了满春身上,率队扬长而去。。。
浑浑噩噩许久,我醒转时,似是在一辆马车里。我只能感觉麻木的手臂和双腿,还有**的车板,硌得我生疼。挣了挣,我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着,想喊,嘴巴也被塞住了。
靠着车壁歇了歇,我开始奋力撞击,用肩膀,用头颅,撞击车壁。
“醒了?吃饭。”
终于有人掀开了车帘,将我口中那团味道不怎么好的破布抽了出去。
我狠狠喘了几口气,喊道:“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他们像是都不会说话一样,默默地给我递来水壶和一碗咸菜拌饭,便躲开一边,自吃自的去了。只有那领队,一直盯着我,也不管我吃与不吃,只是盯着。
“虞姑娘,你跟哪位贵人关系匪浅,不用我们告诉你吧?”
“你们抓我出来,是要我劝降他的?”
“姑娘是聪明人。”他竖起了大拇指,嘴角有若隐若现的笑。
“好处?”
“自由。”他摊开手,“还有户籍。”
我笑了。
“还不如留在你们军中做营妓好些。”我戏谑他,即便营妓是最下等、最难做的,也比自由地饿死强些。
“那么,姑娘就不能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除了笑,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那个男人,我并不知道,最初的他是因为什么看上我的,也从未指望,他能为我放弃些什么。如今这大是大非面前,我,比得过他的前程信仰吗?
似乎也知道不会成功,那些人只在我的水壶里加了料,一路上让我昏昏沉沉、无力呼救,便这样偷渡出境,离开了我生、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