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天气还没那么暖和呢,你也不怕着凉?”
“没、没事,”我羞红了脸,哪怕阿蔷是熟惯的,我也没在她面前这么直白过,“我正要洗澡,你,你你等一下再。。。”
我听见了她刻意压低的笑声。
“没关系啦,”她说,“可是,这个小妮子是谁呀?姐姐,你不会。。。”
“你个小蹄子,等我洗干净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笑了一会儿,高声说:“我拿一个竹筒饭,姐姐,明天我再来看你哟!哎呀!”随之,是一串打闹声。
“你你你!”另一个女声插了进来,“虞美人!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呀!我只有这么几个钱了,她拿走我一个竹筒饭,咱们就不够吃了呀!喂喂喂——”她一转头,正对上我探出去观察形势的眼睛。
“你快出来评评理!”
“喂!”我怒吼着打开她的手,“你是打算让我裸着去追你的竹筒饭吗?”
“有什么不可以吗?”
“你要是敢,我现在就睡了你。”
“你。。。”她一回头,正对上满春的眼神,吓得往后一倒,将我们刚刚晾晒起来的被褥架子全都撞翻了。
“啊——”我惨叫着冲进了屋里。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已然夕影晚照,我们围坐在院子中间的石桌前,吃着湘月买来的已经凉透的竹筒饭。
“你到底是谁呀?”忍冬拧着发梢,弯弯的眼睛闪出一丝迷惑。
“我叫湘月,是教坊司的舞女,现在在给皇后娘娘做事。”
“好厉害的样子。。。”
“没什么啦,我很笨的,只会做传话筒。”
“传话筒?那是什么?”
“就是给将军府传话的。”她说,又往嘴里塞了一口糯米饭,“将军府就是不一样,做竹筒饭都是用湘妃竹——多好的寓意,都被他糟蹋了。”
“你现在住在将军府里面?”我问。
“是呀。”她眼睛也没抬,“将军夫人很和气,许我砍府里的竹子做好吃的——嗐,就是偶尔有一点点傲慢。”
“那你也见过宁夫人了吗?”忍冬问道。
“是呀,她们俩的感情真好,像亲姐妹一样。”湘月放下吃空了到竹筒,双手捧住脸,满面向往,“如果有一天。。。”
“你甘愿跟别人共侍一夫?”
“多让一让就好咯,况且,嫡夫人什么都有了,不会跟我这种小角色过不去吧?”
“嘿,你这个小姑娘真是孺子可教。来,我敬你一杯!”满春用空竹筒盛了水递给她,还非要跟她碰杯,将湘月囧得满脸通红。
“四爷,湘月姑娘还没我大吧?我们。。。”忍冬指了指自己和苹果脸的湘月,“可以吗?”
“忍冬儿,你要不要是试一试呀?”
“四哥!”我将手里的竹筒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院中的声音随着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屋脊后面。我用沉默让自己恢复了镇定,深呼吸,我告诉自己,然后抬眸说道:
“四哥,耐冬就是因为这个没的,你这么快就忘了?”这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你们还有个耐冬?”湘月闪着大眼睛,完全不知情的她,根本不明白耐冬对“一心人”的执着,也不知道她曾经就是毁在我的自以为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