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撑着迷糊的脑袋,攥了两块银窠子放进随身带绢帕里,偷偷塞给夕颜。
“别回头。”问低声警告,下死力扳直了她回转的肩膀。
“帕子你拿着,上面有我绣的虞美人花,交给林霈,快去!”我猛推一把,在满春和官差吵作一团的档口,让夕颜从后门溜了。
我敞着起皮的唇,瘫坐在门口,对他们的唇枪舌战毫无阻止之力。
也不知是他的授意,还是马宁儿的报复,被一众官差绑缚进大牢之前,我亲眼见到他们将耐冬的薄棺抬出城外,甚至有人叹息说:“这么晦气的活计,班头怎也接了?”
“这是保命的大事!快别抱怨了,走吧。”
我和四哥、忍冬,就这样被关押了起来,没米没水,也没有名分。
“喂!有没有人呀?老子有钱,金子!妈的。”
骂了几天,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能用的手段,满四哥都用过了,可就是没有人搭理我们,甚至连警告我们不要乱嚷的人都没见影子,更别提来保释我们的了。
“这群龟儿,到底为甚咧?”
“你们可是够着急的。”有人凄然地笑着,打趣我们,“我们这里最久的已经关了三年了,没人送饭,不也好好儿地活着了?你们才进来几天?有三天吗?”
“你们也经常吃不到饭吗?”
“每天一顿。”
“能有一顿饭还算不错咧。”
见他们居然还笑得出来,我和四哥都是面面相觑,只有忍冬那个小丫头眼巴巴地瞅着跟我们说话的那几个人,还跟他们说:“如果我能出去,回来给你们送饭好不好?”
“小姑娘恁地好笑,给我们送饭?你算我们什么人咧?”
“可没人给你们送饭,你们会饿死的。”
“饿死?”这回轮到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了,“在这种地方,不死不活地,也没人给个交代,还不如干脆点死掉算了。”
幸而时处回南天,环境又阴暗潮湿,我们还不至于渴死。只是长期见不到太阳,又没有柴火和食物,几天下来,我们几个也都是病怏怏的了。
“也不知道夕颜那丫头逃出去了没有。。。”
“嗐,逃出去了又怎样?”
“怎么说?”见四哥的话如此丧气,我顿觉大事不妙,怕不是真的被我料中,这中间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我去将军府禀报耐冬的事,那时门子大哥就说,将军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像是。。。”他瞥了我一眼,眼神闪烁,“像是哪一天半夜进了宫,便一直没回家的样子。”
“可巧这期间,耐冬便出了事?”
“就是这个样子。”
“不对,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关联,是咱们不知道的。”我垂头沉思起来,“马衙内来得也怪,难道是知道我们没了林将军的庇护,专门找由头来整治我们的?”
“他要想整治我们,能把我们关到官府的大牢里来?”
“哥哥说得对,把我们关在这里,一点刑罚都没有,只是饿几顿。。。”说到出气,这未免也太轻而易举了。
“要么就是有人指使姓马的把我们圈起来,要么就是他把我们圈起来以后,自己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不能来找我们的茬子了。”
“要么,这两点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