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再次鼓起勇气,抬头去看时,她已经将她的伤口处理干净了——请原谅我的措辞,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楼主在做的事情。
“针线都烧烫好了吗?”
我这才回过神来,将仙儿分好的细线拿去点燃的酒上烤,半天只取得了小小一截,不免后悔没有早些开始。
“你是吓傻了吗?拿火烧棉线,还不烧光了去!”
我恍然回神,赶紧丢了手上的线头,换了新线去浸在烧热的酒水里,然后穿上烧过的针,递了过去。随即开始准备下一副针线。
“啊!”曹阿姆终于从昏迷中醒来,见她手捏针线,在缝合女孩的伤口,不禁又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我和夕颜对视一眼,同样很害怕,却不敢像她一样晕过去。
“你俩做得不错。”终于将女孩子的伤口处理完毕,我们没有想到居然能换来这样一句夸奖,不禁有些羞赧。“去找一床干净的被褥来,给她换换。”
夕颜应声跑了出去,头也不敢回,我甚至看到了她抬手擦了擦眼角。
“楼主。”我弱弱地唤了一声。
“怎么,你是想问,刚才我给她擦了什么药粉吧?”她疲惫地靠在一旁的床柱上,“没什么,是曼陀罗的花籽,我本来想拿回去自己种的,全都给这个姑娘用了。”她一摊手,很无奈的样子。
“啊呀!”我正若有所思,眼睛一斜,却见到床上的人手指攀上了伤口,就要将伤口抓开。
“啪!”楼主及时出手,将她不老实的爪子打了开去,“从现在开始,半个月不许做起来,不许翻身,也不许碰你的伤口!记住了吗?能不能做到?”
“啊,要那么久吗?”
“只是不许她自己动,你们可以拿烈酒给她擦洗,免得再次化脓。”正说话间,夕颜抱来了一床崭新的被褥,说是嬷嬷们才浆洗好的,还在大太阳底下暴晒过,嬷嬷们专门送了来给小姑娘用的。
“那可是我的新被褥!”
我们被曹阿姆的尖叫声吓了一跳,真不知她怎会在这样的时候醒过来?
“这楼里有什么是你的?”楼主没理会她的抗议,径自抱起受伤的小姑娘,让我们从速换过床褥。
我们从未见过如此涕泗横流的曹阿姆,从前她总是一副笑眯眯很好说话的样子,谁知竟为了一床被褥,便如此弃了脸面?直至楼主将小女孩安顿睡下,领了我们出去见客时,曹阿姆还是满脸的脂粉花花儿。
“林将军大驾光临。”
嘴上如是称呼,楼主却没对他表现出任何恭谨,目不斜视地从行礼如仪的他面前走过,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主位上。
“小林子,断肠草找来了吗?”
林河恭恭敬敬地捧上来两纸袋草药,经她过目后,转身又恭谨地奉给了夕颜。
夕颜也不托大,按规矩道了谢,接过药材便退下了。
“郁香,你向来是个稳妥的,头半个月,我便将她交给你了。”黄娘子似乎很欢喜身边能有个孩子给她照顾,想也没想便应下了,此时的我们谁都没想到,接下来的半年里,只要一提起那个被命名为秋棠的女子,黄娘子便会像祥林嫂一般泪如雨下。
“林霈,”楼主剃着指甲,正眼也不瞧他,“那个曹碣如此坑害于我,你可不能轻饶了他去!”
“楼主放心,这件事很快就成了,您瞧好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