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林霈爽朗地大笑起来,吟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目送那个孩子样的男人出得门去,我颇有些萧瑟之感,也有些羡慕他可以那样磊落地站在阳光下,奔命也好,争功名也罢,都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
待我睡饱了起来,大半姐妹业已起来了。
我正梳妆着,阿蔷便鸟儿一样飞了进来:“姐姐起来了吗?”话音未落,她的人影便撞进了我的眼帘,一屁股坐到我身边,又学了鸟儿叽叽喳喳起来——
“姐姐昨夜定是累了,今日才起得这样晚!”
“偏你来得巧,正赶上我起来。”我刮她的脸。
“哪有。”她嘟了嘴,“我已经来过好几次了,次次都被夕颜挡回去!”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阿蔷狠狠地白了夕颜一眼。
“好了好了,不怪你自己起得早,”无奈我的头发还没有理好,不能有大动作,不能去捏她的嘴,“倒怪起我来?”
“姐姐好偏心她哦!”
我无语,这个丫头,如今怎变得这般没皮没脸、争强好胜起来了?心下叹息半晌,我也盥洗完毕了,便传了午饭来食。
“你用过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些?”
“午饭还没用过。”阿蔷板正了身姿,一本正经地开始用饭。饭罢,她悄悄攀上我的耳垂,问道,“姐姐,你知道吗?那个燕国来的公子酒量好好啊,昨夜林将军那样灌酒,他都没醉呢!”
“是吗?”跟我今天早上见到的情境不大一样呢。
“我的茶座是挨着仙儿姐姐的,那位燕国来的——嗯,大概是姓穆吧,那位公子喝酒就跟喝水一样呢!叫人看着都害怕!”
“好啦,燕国那种地方,酒水都烈得很,国朝推崇的清酒哪里比得过?”
“起来啦?吃过饭了没?”
不待阿蔷继续惊讶,曹阿姆业已撩起帘幕步入内室,执了我的手嘘寒问暖起来。直到将阿蔷问得麻木,怏怏而去,她才住了口,灌了三碗茶水才进入了正题。
“虞儿啊,你头天回到楼里,接待的第一位客人就是咱们的大司马大将军,听说他一年来一直在捧你的场,是不是真的?”
我点头表示了肯定,却没看透她问这话的用意。
“那他可有定下你终身的意思?”
“阿姆这话,是不是说的太早了?”我讶异,“他尚有许多账目没跟我结清,终身不终身的——他家还有个公主夫人,我。。。”
“那你可不能只接待了他去,多几个富客才是正经。”
“阿姆说得是,奴全仗阿姆安排。”
“这便是我的忧虑了。”曹阿姆揉着眉心,“昨夜来的燕三爷,你可曾留意?就是与你家林将军打对台的那位。”
“他不是姓穆吗?”我诧异地抬起眼眸。
“他是姓穆,却也是北燕的第三位皇子,人称燕三爷。”曹阿姆的一对小眼睛被忧虑填得满了,大有往外溢出的意思,“他。。。他叫了你今晚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