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池没有跟到蕙宁苑。
萧靖承也有事,他同样在大门口跟薛湄告辞了。
薛湄拉了下他的手,低声道:“今晚过来吧。”
萧靖承笑了下:“好。”
锦屏:“……”所以,当我不存在的吗?
回到了蕙宁苑,戴妈妈等人迎接了薛湄,修竹也在院子里养胎。
这段日子,修竹每天只有上午去趟戴景阁,由两名王府侍卫护送,出门派头比薛湄还大。
其他时候,她就在蕙宁苑里,帮戴妈妈理账。
薛湄的产业多,账目繁杂,每个月的进项如流水般,她私下里是个豪阔至极的人,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现在,戴妈妈只能看到账目上的数字,钱对她而言没什么具体意义,反正戴妈妈想要花钱,多少大小姐都拿得出来。
不管是什么,只要戴妈妈想要,她都能得到,这让她真正无欲无求起来——没啥能入她老人家的眼睛了。
只是她年纪大了,有些时候自己也不太放心,就让修竹帮衬着。
修竹原本就擅长管账,现在替戴妈妈复查,自然能做到滴水不漏。
她们也是忙忙碌碌。
红鸾则维持整个蕙宁苑,管理下人,负责所有人的日常所用。
她做得尽心尽力。
薛湄回来,戴妈妈等人迎上来,纷纷看薛湄脸色。
见她眉宇间的凝滞和杀气已经不见了,戴妈妈先松了口气。
“妈妈,我这趟出去,买了几十万斤的药材,也花了十几万两银子。”
薛湄说。
戴妈妈:“……”这口气松太早了。
十几万两,放在任何门第都是巨款,但现在的成阳侯花得起。
对成阳侯而言,钱庄里流水般一样的钱过去,这点钱不算什么,很快都会回到她手里,甚至是成倍。
“……花就花了,将来再挣。”
戴妈妈说。
薛湄坐下喝茶,戴妈妈又说起车夫的事。
那个跟临波一起去世的车夫,戴妈妈安抚了他的家人。
“我问了他遗孀,是愿意到府上做点事,每个月给她五两银子,她和孩子都搬到下人的院子里,她公婆由小儿子夫妻俩照顾,给些钱财,还是愿意一次给她三千两,从此她顾好一家老小。”
戴妈妈说。
薛湄:“她怎么选的?”
“她说想回老家种田,之前就是老家田地被淹没了之后,重新划分,被人抢占了去,他们才全家出来。
现在,她想回去,如果有钱置办田地就更好了。
她丈夫还有个弟弟,弟弟和弟媳妇也可以替她种田。”
戴妈妈说,“她要三千两银子。”
薛湄听了,感觉这女人很有主见。
丈夫去世了,以后的生活还是要继续。
她和她孩子进府,他们是好了,有了个依靠,可小叔子和公婆都要受穷;若是回乡置办田地,小叔子帮忙种,大家都有口饭吃。
种田旱涝难预料,但是不用看人脸色,不用自卖为奴,沦为贱籍。
戴妈妈没提让她卖身贱籍,她自己却已经想到了。
“钱给了吗?”
“给了。
我和修竹把咱们蕙宁苑不穿的旧衣裳,寻了十套出来,也给她送了去。
她前天回乡了,我也派府上的车夫送了,还派了两名护院,怕她身上有钱不安全。”
戴妈妈说。
薛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