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池对春宴没有任何兴趣。
准确的说,他对婚姻没有兴趣。
他的心很厚,外面被坚硬的壳层层包围,沉重又破旧。
他已经感受不到温暖,也无法付出他的热情。
况且这样的心上,已经住了一个人,更是耗尽了他所有的柔情,他哪里还装得下其他感情?
薛池想要自己做主,而做主的前提就是,他并不会选择一个世家女来完成他的婚姻。
如果可以,他宁愿一直单着。
不成亲,也是一种“做主”,一种选择。
回到庄王府,薛湄迎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不是成家兄弟,而是四皇子吴王。
薛湄跟他的交集并不深,却因为几首诗,得到了他的倾慕,让薛湄觉得这个人脑子有坑。
四皇子是真正的文学青年,而薛湄不学无术,跟他其实并没有共同语言。
四皇子单方面的把薛湄视为知己;薛湄则觉得文学青年,都不太好对付,对他敬而远之。
“殿下。”
薛湄大咧咧进了堂屋,口吻之随意,就像乡野村姑,招呼邻家老农大叔,总之是毫无文雅。
四皇子并不介意。
两人见礼之后,丫鬟端了茶。
薛湄开门见山:“殿下找我,是有事?”
四皇子:“倒也没有什么事。”
薛湄便要站起身:“那既然没事,等下吃了饭再走啊,不要客气。”
说罢,她自己就要回去了。
四皇子:“……”见薛湄真要走了,四皇子又出声阻拦:“其实我有点事。”
薛湄又坐下,丝毫不恼:“殿下有事直说,不必跟我弯弯绕,我很好说话的。”
四皇子却是不知如何开口。
他支吾了半晌:“近来,你还忙吧?”
“也还好。”
薛湄说。
她始终心平气和,除了态度不怎么恭敬,也没什么女儿家的羞涩之外,挑不出其他毛病。
她慢吞吞地喝茶,等待下文。
“就、就是……”四皇子沉吟半晌,像是想要找到合适的词,“你前些日子一直给小八治伤,现在忙完了吗?”
“忙完了。”
薛湄说,“殿下没有见过靖王殿下吗?
他现在活蹦乱跳的,殿下不必担心。”
四皇子想说,我根本不担心,他谁呀?
爱死不死的。
“既然不用治病,那你平时得少往靖王府走动。”
四皇子声音有些艰涩,像是鼓起了很大勇气。
薛湄:“为何?”
“王妃刚刚去世,小八又很受宠,靖王府如日中天。
不少人想着给小八续弦,你若去了,恐有不好猜疑,反而羞辱了你。”
四皇子道。
薛湄:“这个倒无所谓。”
四皇子:“我知清者自清,但……”“哦,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薛湄说,“我的意思是,给靖王做续弦,怎么算羞辱?”
四皇子:“……”因为太过于震惊,他一时傻乎乎的看着薛湄;薛湄回视他,好像对他的震惊,也表示很震惊似的。
“……靖王生得英俊,又得陛下器重,是难得清闲又富贵的王爷。
给他续弦,我觉得是一件美事。”
薛湄说。
她无时无刻不在拔高萧靖承的地位。
四皇子听了,一时间心里拔凉。
他望着薛湄,欲言又止。
薛湄便站起身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