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薛湄道,说罢就要给薛湄行匈奴大礼,就是单膝跪拜。
薛湄让他别客气:“我先看看。”
帐篷帘子掀起,薛湄进了大帐。
大帐内有个火盆,几名萨满女人围着火盆又唱又跳,个个累得满身汗。
可能是跳的时间太长了,导致她们神色疲倦,动作也略有点僵硬了。
首领的大帐,自然很宽敞,也足足有薛湄郡主府的寝卧那么大。
西南边的铺床上,女人正在生产。
有一名妇人在接生,旁边摆了牛头,还有奇怪的塑像,可能是平安符一类的作用。
薛湄走了过去,发现产妇已经快昏迷了,有气无力,羊水弄得到处都是。
接生妇瞧见了薛湄,就开始说话。
然而她的话,薛湄一个字也听不懂。
安丹宵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她听了接生妇的话,告诉薛湄:“夫人已经生了两天,再生不下来,恐怕孩子和大人都不行了。”
薛湄看着孕妇,突然发现她特别稚嫩,有点……孩子相,好像没怎么长开。
她问安丹宵:“她多大?”
安丹宵简直无语。
生死关头,问这个做什么?
安丹宵又问那个接生妇,接生妇说了个年纪,薛湄听着像是说十四岁。
然后,安丹宵就道:“夫人十四岁了。”
薛湄:“……”她刚刚还觉得那个将军年轻,没想到这夫人更年轻。
这只是孩子!薛湄后脊有点发寒。
安丹宵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解释道:“他们是从小结下的婚姻,扎合干将军成了首领,就答应娶她。”
薛湄一听感觉不对劲:“从小?
那将军多大啊?”
“十六。”
薛湄:“!!”
她看扎合干将军,觉得他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就在心里揣测他很年轻。
没想到,人家不是显得年轻,而是显老。
十六岁的男孩子,因为风吹日晒,又因为长得高大壮实,居然看着像二十来岁。
薛湄想着自己那傻弟弟,也快十六了,还是个成天傻乎乎的小兵;人家十六岁,已经是部落首领,是王庭的大将了。
人比人,气死人他姐!薛湄她没有B超,不知道这夫人肚子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甚至这孩子很有可能已经窒息了。
毕竟,两天呢,羊水都快要流淌光了。
她又让安丹宵问接生妇:“夫人为何难产?”
安丹宵:“你是神医!”
“我只会开膛剖腹,稍微会点把脉,不懂接生。”
薛湄道,“让你问,你就问。
你再反问一句耽误时间,我就大巴掌抽你。”
安丹宵:“你敢……”薛湄回手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头上。
安丹宵震惊看着她。
薛湄:“快问。
再顶嘴,我下一巴掌就打在你脸上!”
安丹宵问了。
接生妇说了半晌,说着说着就哭了。
而那夫人,像是已经昏睡了过去,又被接生妇掐人中给掐醒了。
“……萨满说是牛胎,孩子太大了,才生不下来。”
安丹宵转述了接生妇的话。
薛湄看了看产妇情况,觉得她肚子并非特别大,而是……她真的不擅长产科,然而在医学院都是学过的,薛湄一狠心,自己动手去摸了产妇的肚子。
“要热水,一盆热水放一把盐,放温了端给我。”
薛湄对安丹宵道。
安丹宵:“你知道夫人她是怎么了吗?”
“我马上就会知道……”薛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