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愣住了。
不不不,这肯定不是什么宗教欺诈之类的。
难道真的有炼金人偶觉醒了自己的思想,开始反抗人类暴政?
“你能复现一下他的模样吗?”
白歌又问道。
赫莱森点了点头,随即从裙底摸出了一根数据线,将其连接到了电视上,很快,电视画面里出现了赫莱森第一视角的景象,一个穿着普通工人外套的男性炼金人偶说出了那些话,接着被赫莱森拒之门外。
白歌看到,那工人外套的上面,有着亚历山大港的标志,似乎属于某家贸易公司。
这是一个在港口工作的炼金人偶。
“......赫莱森,你觉得自己受到了奴役吗?”
白歌沉默片刻,看着收起数据线的赫莱森问道。
“不,能够为主人服务,是炼金人偶最大的幸福。”
她这么答道。
“要是假如,嗯,我是说假如,你可以自由地生活,不用再为谁服务,你会选择做什么?”
白歌又问道。
赫莱森不太明白地歪了歪脑袋。
“主人,你要抛弃赫莱森了吗?”
“不,这是假设,你就当做是测试问答吧。”
白歌摊开手。
“......”
炼金人偶沉默了许久,最终才开口答道。
“赫莱森不知道......”
不过,她又这么继续说着。
“赫莱森或许会选择待在主人的身边,自由地待在主人的身边。”
炼金人偶不会说谎,所以这应该是赫莱森真实的想法。
“你太傻了。”
白歌笑了笑,没有再提这件事。
...
...
深夜。
白歌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梦中。
在他的面前,是无数的人。
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武器,他们警戒着,环绕着自己,将锋利的刀刃对准了自己。
而白歌,一人,一剑而已。
台阶之上,是一国宰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站在这里,他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
但他还是来了。
年少莽撞,失手杀人,他带着母亲与姐姐逃亡至此,以屠夫为业,是下九流的市井之徒。
然而,那一位大人却以平等的礼仪对待自己,照顾自己的母亲与姐姐,并且分毫没有让他付出偿还。
对他而言,这是知遇之恩。
他没有多少文化,但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报恩。
这就是他站在这里的理由。
台阶上的那位宰相与自己的恩人有仇,那么自己便将其杀死,这就是报恩。
有人说,你没必要如此付出。
有人说,这样不值得。
还有人说,生命才是最珍贵的。
是的,生命是珍贵的。
但总有些东西,是比生命更加重要的。
阳光刺眼,似乎有一道光环贯穿了它。
那是剑光。
白歌手中,长剑出鞘,蜂鸣如龙。
铮——
白虹贯日。
他回过神的时候,自己的剑锋已经贯穿了那名宰相的胸膛。
而同时,自己的身上,无数伤口涌现。
足够了。
他想到。
他跪倒在地,周围是畏惧而不敢上来的侍卫。
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在最后的时刻,他想到,不能让自己的身份暴露,从而牵扯到其他的人。
于是,他以最后的力气,拿起剑,将自己的脸剥掉,挖出双目,最后挑出内脏,断绝了气息。
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首曲子。
慷慨不屈,浩然正气。
“真是一首好曲子。”
他死了,以无面者的姿态,停止了呼吸。
白歌从床上苏醒过来,他仿佛全身被利刃割伤一般,流下了虚幻的鲜血。
铮——
白歌手中忽然出现了无形的匕首,他的视野中,错乱的线条变得有序,一个个亮点闪耀。
他很清楚,这些亮点,是本来不应该存在的事物的弱点。
他现在,可以在坚不可摧的盾牌上制造薄弱之处,在严密封锁的空间里制造漏洞,可以让不可泯灭之物知晓死亡。
这便是【白虹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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