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鲜红且粘稠的血液溅射在草地上,克顿的心脏被赛巴斯刺入了银桩─在皇宫,总是不缺宝物,这其中是布里塔尼亚皇室多年的积攒,也有着世界各国领导人赠送的礼物。
而且在布里塔尼亚银制物被视为贵族的象征,所以皇室内的银制品同样多。
没有公之于众,也没有让专业的行刑人员处刑克顿,赛巴斯就在这片草坪上处刑了克顿。
非常时期,一切从简避免节外生枝才是最合适的。
或许他到死都不敢相信,艾米莉雅真的会下令处死自己吧。
寒冷的微风吹拂而过,吹着周围的枝干摇摆,也吹拂着艾米莉雅的发丝飞舞,她闭着双眼,有些颤抖。
有些勇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愤怒与自责转换成了艾米莉亚判处克顿死刑的勇气,但当人真的因她而死的时候她依旧会感到不安与恐惧。
再次睁开双眼是因为阿尔托莉雅搭上她肩膀的手,艾米莉雅睁开了双眼就对上了阿尔托莉雅那美丽而英气脸。
在短暂的愣神后,她猛然惊觉眼前这个存在的身份,一种考试的时候老师就站在身边注视的紧张感顿时从心底升起,让她变的极其紧张。
“王的一生注定避免不了血与火,”阿尔托莉雅没有在意艾米莉雅的异样,只是注视着跪在不远处,胸口插着银桩,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气息的克顿说:
“权利与欲望交织,算计与背叛共存,很多王都因此沉沦。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拥有这份单纯的善良非常难得。而在拥有这份善良的情况下,为了国民的安定,予以他最为仁慈与体面的死亡,这更加难得。你做的选择是正确的,无需后悔。”
阿尔托莉雅注视着她,眼神复杂:“身为王,只要你在下达命令时认为那是正确的,那么也无需后悔所做之事。”
艾米莉雅似是没有注意到阿尔托莉雅眼中的复杂,在得到了阿尔托莉雅的赞赏后,她直接忘却了心中的不适,激动的点了点头。
“是!!”
“嘶!!”
艾米莉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远方传来的嘶吼声让她的面色猛的一变,他们转过头? 看向远方的天空。
隐约间? 她甚至能看见远方的天穹上,倒印着一个巨大触手的身影? 仿佛末日的天灾? 绝望而可怕。
“那是……什么东西?”艾米莉雅失神轻喃。
“一头海魔,由无数的怨念、邪念组成的怪物。”
身侧火花闪烁? 一个空间门缓缓打开,空间内走出了库洛与马克一行人? 格林德沃也同样在他们旁边。
在空间门后? 便是他们之前所处的那大厦顶上。
“马克,聂利。”艾米莉雅认出了这群人中唯一两个自己认识的人。
“女皇陛下,您没事吧?”马克快步上前关切的问。
“没事。”艾米莉雅摇了摇头:“克顿借此机会发起了政变,但他的阴谋已经被我们粉碎? 就在刚刚? 我已经判处了他死刑。”
不用艾米莉雅说,马克跟聂利就已经注意到了一侧那一地的尸体,艾米莉雅跟赛巴斯不可能完成这一切,那么只可能是……
马克将视线转移到阿尔托莉雅身上,看着她手上拿着的阿瓦隆剑鞘以及插在剑鞘里的那露着剑柄的剑……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好久不见了? 尊敬的骑士王。”库洛恭敬的点头示意。其实十分钟前刚在太阳船上见过。
阿尔托莉雅没有言语,她不想说谎? 这有驳于她的骑士誓言,所以她选择沉默。
库洛的话? 让达涅尔聂利还有马克等人都齐齐瞪大了眼睛,他们注视着阿尔托莉雅? 看着她那美丽的面庞。
整个人一副震撼我妈的表情? 呆立在原地? 某种固有的世界观逐渐崩塌……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无法解决那个怪物吗?”塞巴斯忍不住上前问道。
“那是一头由怨恨组成的怪物,只要它一直杀戮,吞噬了人类的灵魂它就将不死不灭,不过这其实还在我们的掌控范围内,不过就在刚刚……”
库洛转过头看向格林德沃,而格林德沃则转过了头不与他对视,他转过头无奈的说。
“我校的格林德沃教授以厉火整整折磨了那怪物三十多分钟,火焰迅速焚毁着它的肢体,但它强大的恢复力却又在恢复着这些损伤。它死不了,但疼痛却是存在的。在这非人的折磨下,怨恨的滋生同样迅速,所以也就导致了……”
“怪物暴走了。”马克说:“要远比它刚刚出现的那一刻强大。”
“那我的人民,他们呢?”艾米莉雅焦急的问。
马克沉默片刻,“虽然我们已经尽量在转移了,但依旧有大部分人还留在那边区域……所以,我们选择来此寻求帮助。”
“帮助?”艾米莉雅有些疑惑:“我们这里……”
“想要杀死那怪物,就必须要有着一击将其灭杀到一块血肉都不剩的力量。”库洛注视着阿尔托莉雅:“而您的身上,就拥有着这样的宝具,对吗?”
艾米莉雅焦急的转过头看着阿尔托莉雅:“骑士王冕下……”
“吾已立下誓言,在契约终结之日前,成为您手中的剑。”
阿尔托莉雅拔出誓约胜利之剑,阿瓦隆化做光辉消失不见,她的双手握在剑把上,剑尖向天,面色肃穆的说。
“您只需下令,吾的剑,将会为你扫清一切障碍!”
听着阿尔托莉雅那给人带来无比安全感的话语,看着她那飒爽的姿态。
艾米莉雅张大了眼睛,心脏略微有些失速,不过很快,她便微红着脸激动的对着阿尔托莉雅道。
“那么就拜托您消灭那头怪物,拯救布里塔尼亚的人民!”
阿尔托莉雅微微一笑:“如你所愿……”
………
……
…
现代与古典建筑混合的建筑物中,一头可怖的肉海在其中蠕动,它的全身挥动着无数的触手,不再是刚刚那章鱼一样的触手。
而是从肉海中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伸出的组织,散发着某种混合着焦肉味的令人作呕的恶心气味。
人们惊恐的逃窜着,尖叫着,四处都充斥着死亡与杀戮。
“宝宝!我的宝宝!”一个妇女在人群中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努力的逆着人群试图往回跑,但无论如何都挤不回去。
在她不远处的地面上,一个尚且在襁褓中的婴儿在大声的啼哭着,弱小而无助,是在刚刚的逃跑中掉落的,人群下意识的避让了这婴儿,但却没有一个人选择将其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