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颜觅的撒泼,司徒远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但是看到颜觅眼泪汪汪,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满眼的乞求,他就再硬的心肠,对于颜觅都狠不下心来了。
他好恨现在的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成见更深,要不是因为自己有这一副病体残躯,他的小闹钟就不必伤心成这个样子。
现在看到他的小闹钟怎么伤心,他心都快碎了,但现实比人强,什么都做不了的情况下,他可不敢许诺什么口头发票的,怕到时候兑现不了,误的会是人家女孩子的一生。
以前不了解颜觅就算了,现在两人是足够了解的夫妻,从小到大,她的经历就十分地凄惨,什么不好的事情基本上都发生在她的身上了,老天爷总是很舍得对她下狠手,什么不好的都往她身上砸。
生命进入倒计时,他何尝每天每时每刻,最想见到的又不是颜觅呢?只是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那么自私,留太多伤给颜觅所以才狠下心来将她拒之门外罢了。
可一听说她一个人跑外国去了,他立马就慌了,深怕她有什么差池,只得答应见她,骗她快点回来,现在将人骗回来了,就不受自己的控制了,现在想赶人,可没那么容易。
颜觅越是这样,他心里的恶魔就一遍一遍提醒他,让颜觅留下来,反正就算到时候他走了,也就无知无觉了,痛苦的是颜觅,不是他,他担忧什么呢?
可同时,心里也有一个天使在提醒他,这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曾给他带来无尽的欢乐,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他,最全身心爱护他的一个人,爱一个人,是克制,他应该要克制对她的伤害,尽可能地留下最好的东西给她这样的。
现在,显然恶魔战胜了天使,司徒远看着颜觅那泪汪汪的双眸,半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妥协了。
顿了顿,司徒远被她缠得有些难受,被压住的地方都有些感觉血液流通不畅,遂轻声说道,“来,爬上来一点,靠这里!”,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颜觅疑惑地看了他十几息,才一脸犹豫地慢慢挪动,也只敢抓着他的胳膊,将脑袋挨着他的胳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没敢像以前他还健康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地拿他的胸膛或者胳膊当枕头。
司徒远见状,瞬间很嫌弃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连正在和他闹脾气的小娇妻,都只敢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一想到颜觅现在肚子里多了个会慢慢长大的细胞,他虽然不想口头鼓励她什么的,但无疑心里是欣喜的,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愿意为一个男人毫无怨言地孕育生命,小生命真的不是拿来玩的,决定了人家的生死,就要负责一辈子的。
他欣赏颜觅的勇气,这个时候居然还愿意为他孕育生命,此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这个世界上,也算是有后代了。
以前不喜欢是以前,因为没有接触过这种即将为人父的喜悦,所以理解不了世俗的快乐,现在直到自己了,心里不是没有半点感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