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墨与唐玉奴在客堂吻得正忘情时,安圣宫中的气氛却是有些凝重,宣姝太后闭着双眸享受着宫娥的按摩,一旁的宣远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看不出喜怒。
从林府离开,宣远就匆匆的赶往了安圣宫,面见宣姝太后,将自己在林府与林墨的对话详详细细的讲述给了自己的这位姐姐。
“弟弟,你觉得简英的死与林子雍有关吗?”听完宣远的讲述,宣姝太后思忖了一番之后,实在拿捏不准林墨的脉搏,只好问了出来。
“有没有关,已经不重要了,这是一次好机会,我们就得等着荣王那边出错了。”宣远轻了一口香茗,缓缓吐出一口,刚下了茶杯。
“错?”宣姝太后看了宣远一眼,语气低沉的道:“荣王是何其谨慎的一个人,身边具有智谋之人更是不在少数,怎会出错?弟弟,莫不是在取悦姐姐?”
就宣姝太后所知,这些年来,荣王以施恩,礼贤下士等手段为主,召集了不少能人为其幕僚,为荣王一党打下了坚实的根基,与自己对峙朝堂,形成了二分天下之局面。
宣远闻之,淡淡一笑:“太后娘娘,这就是林墨手段的高明之处了,若是荣王想救曹岩性命,就只有换囚之策一条路可走,若是不救,那曹源怕就会对他生出怨念之心,甚至是背叛他了。”
“额,弟弟的言外之意是,简英的事就林墨做的?这就是他送给哀家的大礼。”宣远方才虽然没有正面问答,不过宣姝太后已经听出了他的意思。
宣远点了点脑袋,但旋即一转话锋:“太后娘娘,既然林墨将这份重礼送来了,我们就得做好准备,接手户部,或者接手刑户两部了。”
“那若是荣王将曹源从户部大夫位置上拿掉,舍弃了他,怎么办?那林墨这份重礼可就没了。”能坐上太后的位置,宣姝也是智慧之人,自然看出了这其中的道道。
“太后娘娘,荣王是不会的。”宣远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了然于心的笑意:“三条路中,舍掉曹源无疑是最愚蠢的行为,这样会寒了手下的心,荣王是定然会不选择这最糟的条路来走的。”
舍掉曹源看似损害最小,实则最大,若是一旦遇了事情,荣王就舍掉手下人来保全所谓的大局,那恐怕他的手下人的心都会生出寒意,认为荣王是无情之人,那手下人做事是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可就是真正的自毁长城了,是下策之选!
宣姝太后听懂了宣远话中的意思,微微一笑:“那如此说来,荣王此番就只有选择壮士断腕,舍掉自己的户部了?”
换囚之策摆明了是会落入自己的圈套,那无异于是同时葬送刑户两部,如今选择舍掉户部一部,无疑是最好,损失最小的选择。
宣远却依旧是摇了摇头:“不,如今荣王只有一条路可选择,那就是拿刑户两部赌一把,进行换囚之策才是最好的决定,是上策。”
“这是为何?哀家倒是听糊涂了。”宣姝太后一惊,不懂自己弟弟这惊人之语。
换囚摆明了会被自己等人守株待兔,还会牵连刑部,如何就成了上策?不救曹岩,舍掉户部反倒是成了中策?宣姝太后想不明白了。
宣远解释道:“选择换囚虽然会牵连刑户部,但荣王却是可以得到手下之人的心,彰显自己重情义之德,再者就算曹源与孟延不做刑部大夫,但是荣王在刑户两部依旧有很深的根基,我们想插入进去,且得废一番功夫。”
荣王掌控刑户两部多年,早已在两部中拉拢招揽了不少人,而且选择了换囚,孟延与曹源的部下依旧会忠于荣王,后党想要完全掌控两部,自然是不会容易。
“既然我们要插进去,那林子雍送的这算送的什么重礼?”既然掌控刑户两部很是困难,宣姝太后立时就不满了。
宣远又微笑摇了摇头:“太后娘娘您当真是气着了,您忘了我们在户部可是早就安排了人手的,只要我们的人做了户部大夫,掌握户部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六部之中荣后两党都有自己的人,而决定六部归属权的向来都是大夫一职掌握在哪方人的手里,只要这方的人登上了大夫一职,就可以以各种名义慢慢清除掉对方的人,然后对方又开始渗透,如此形成一个循环。
“那刑部呢?”宣姝追问道。
刑部司掌大乾刑法,一句话就能叛人生死,因此荣王格外的看重刑部,甚至不属于户部,而且刑部大多官员都是荣王一手提拔的,因此荣王在刑部的势力格外稳固,自己一方的人手在刑部就尤为的弱,只有少数人在一些较为紧要的位置上。
宣远爽朗一笑:“刑部就更为简单了,一旦换囚,若是孟延自己动手,那其属下就有监督上官不严之责,我们就可以一举拔出孟延,及其荣王在刑部的部分势力,安插我们自己的人进去。”
“若是其他人动手,孟延也有御下不严之罪,那人下面的人依旧有监督上官不严之人,那样我们依旧可以趁机拿下刑部大夫一职,拔除掉其部分势力,最后徐徐图之,安插进我们的人手。”
在大乾帝国,若是一个官员犯错,其上和其下都是有罪过的,其上是御下不严之罪,会受到牵连,其下有监督上官不严之罪,也会受到牵连。
听完宣远的分析,宣姝太后立即喜笑颜开了:“那看来这林子雍但是给哀家送了一份重礼呀,二十万枚金叶买了刑户两部,值得,哈哈——”
荣王前些日子拿掉了她的江州五万大军,估计他正高兴着呢,现在一转眼,林墨就助她拿下了极其重要的刑户两部,宣姝太后焉能不乐。
眼看着即将到手的刑户两部,自己又马上能掌握林墨时,宣姝太后正高兴着,可当听到手下传来的一则情报时,立即转喜为悲,甚至是勃然大怒。
一个身着禁军士兵甲胄的男子,在宫娥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先后对宣远和宣姝太后鞠了一躬后,恭声道:“太后娘娘行动失败了,除臣之外,其余全部被杀。”
宣姝太后脸上的喜色顿时一凝,微怒道:“失败了?怎么可能?你可是大剑师,手下还有带去了数位剑师,十数名大剑士,怎么可能失败。”
听着两人的对话,宣远一脸茫然:“太后娘娘,什么行动?臣为何不知?”
宣姝太后看了一眼宣远,又犹豫了一下,方才看了那男子一眼,示意让他将自己布置的行动,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宣远。
在乾天城外官道上,劫持萧舒雅的那群黑衣人,正是宣姝太后派去的,她准备劫持萧舒雅,以威胁林墨,让其真正的归于自己的麾下,可最终还是林墨棋高一着。
听完那男子的讲述,宣远脸色一变,叹声道:“太后娘娘,您糊涂啊!你如何要去打那萧舒雅的主意?那萧舒雅回平州,林子雍做事是何其,怎么可能会不派遣境界强大的大修行者来护卫她的安全。”
“臣断言,那萧舒雅出城时之所以会那般高调,还有她那些低境界的修行者,一定是萧舒雅和林墨故意放出的诱饵,目的就是引出我们的人,杀之。”
“唉,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弟弟想个办法才是!”听着宣远的叹惋之语气,宣姝太后也跟着叹了一声,没想到此次劫持不成,自己还损失了四位剑师,十多位大剑士,这可真是折兵损将了。
比起修行者,宣姝太后与荣王等人远不能林墨,此次损失的这些修行者,却也伤了宣姝太后不少的元气,尤其是那四位剑师的死。
宣姝是自己的姐姐,但更是大乾的太后,宣远不敢说话太重,只好依着宣姝太后,开始想主意,这时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太后娘娘,这是在阿慧身上发现的一封信,是给您的。”
接过男子的信,见信的封面上写着“太后亲启”四个行书大字,宣姝太后微微一惊,而后便打开信看了起来:
臣林子雍拜见太后娘娘,现臣有三件事启禀太后娘娘:一,日后若是再敢动我身边女子分毫,臣保证您再无一名修行者可用。二,重礼已经送上,请太后娘娘接受。三,万物皆有价,臣期待和您继续做生意。
看完信,宣姝太后将其合上重重拍在身旁的矮桌上,怒声道:“这林子雍好大的胆子,竟敢在信中威胁哀家,还写明了自己的名字,就不怕哀家告知荣王吗?”
宣远起身拿过那封快看了一眼,然后扔进炭炉中,烧为了灰烬,宣姝太后伸手想拦,可是已经迟了,当即急色道:“弟弟,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林子雍助我们拿下刑户两部的证据啊,若是交于荣王,荣王当然饶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