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司竹已经出来了,她身上的红裙也换成了一身和村长们同样的白色麻孝服,头上缠着白帽,腰间围着白丝带,脸上表情凝重,想来是已经入戏了。
“兄弟,问你个事。”周成晔再次凑到青年旁边,道,“你们村子里每次死人都会请人哭丧吗?”
“怎么可能。”青年答道,“请人多贵啊,这不是因为村长的老头今年八十四岁了嘛,活这么大不容易,算得上是老喜丧了,所以这才请来的哭丧人。”
原来如此……
“那自家死人外人哭丧,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周成晔继续问道,这也是他很不理解的一点。
正常人死后七日轮回,若是老头的灵魂见到自己的丧礼,居然是外人在哭,也不知道能是个什么心情。
会不会被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呢?
可惜,
相较于他的不理解,这位土生土长的村里青年反而淡定的许多,
“那又怎么样?”青年满不在乎道,“人死了,谁哭都一样。”
……
周成晔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句话。
对啊,人都死了,可不是谁哭都一样嘛。
不过,
问题是,
算了,也没什么问题了。
结束了这场荒唐的谬论话题,时间也终于到了子时,
丧礼,这就算开始了。
随着几人吹起了唢呐喇叭,从后面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穿着白麻服,抬着一口实木棺材缓慢的出来。
抬至空地中央,实木棺被平稳放下,
紧接着,先前那些小孩出场了,他们手持花篮,往空中扔起了雪白的纸钱,
“乐队”再次登场,
吹喇叭,吹唢呐,
敲着锣,打着鼓,
众人围绕在四周,“观赏”着这次出殡。
几分钟过去了,
终于,
到了司竹登场的时候了。
她化着妆,面容憔悴,肌肤蜡黄,泪眼婆娑,踱步在棺材旁。
随着唢呐一响,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哭声未出,泪已两行,
先是整个人俯身贴在棺材上,发出“呜呜”的哭声,
随后她半起身子,撕心裂肺的嚎叫,
她头发披散着,根本看不出来时的高雅与从容,倒更像一个刚刚丧夫的农村女子,
这种惨状,仿佛棺材里躺着的真的是她的至亲之人。
周成晔与其他村民站在周围,欣赏着司竹的表演,哪怕他这个外人,此时居然都有些被她给打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