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在看什么呢?”
司竹靠坐在紧贴门一侧的墙边,嘴里叼着根尚未点燃的细杆香烟,抬头问道。
“这雕像,是具尸体。”周成晔没有隐瞒,当下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她。
“尸体?!”
和刚刚的他一样,司竹也被这个信息吓了一跳,当下跳上炕来,弓着身子凑近到“雕像”面前,拧眉皱面的查看一番。
“居然真的是……”她忍不住咂舌。
“只有个脑袋,身子的话我怀疑……”周成晔下意识看了一眼炕边的铁锅“乱炖”,不言而喻。
“这村子,真特么邪性啊!”司竹忍不住骂了一句:“我上次来的时候就……唔,大哥,你觉得刚才那个老婆子会不会就是凶手?”
周成晔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能感觉出来,她刚刚是有些话差一点说漏了的,但是关键时刻又转移了话题。
上次来的时候……上次来怎么了?
虽然在出发前已经问过她关于孟岭村的一些事情了,但归根结底总是有些解释不通的地方。
那天晚上,周成晔就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就算明知她不会害自己,可这女人的话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相信。
这就是个恶毒怨妇的典范。
在对方的注视下腹诽一番,周成晔这才认真思考起了她的问题:“可能性有,但不高。”
“这座村子整体都透露着诡异,如果刚刚那老婆子是凶手的话,她应该不会在我们刚进门时说自己姓氏时展示出异常。相比于杀人,我更觉得她像是‘雕像’和‘肉汤’的制造者。”
“制造者?”司竹对这个词感到诧异。
“没错,就像是我杀了人,而你则负责处理尸体一样。她或许只是个工具;又或者,整个村子的老人都只是工具。毕竟如果以他们的年纪想要掌控整个村子,还是很费力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没有说,那就是在梦中,出现次数更多的……其实是“嫂子”和“叔叔”这两个听起来年纪没那么老成的称呼。
而且包括谢雨雯给自己的信息中,也透露出了这一点。
这就证明,其实真正的祸首,是这座村子里的成年人。
“有道理。”听完了他的分析,司竹轻点着雪白的下颚,疑惑道:
“如果那个老婆子只是帮凶,那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这家的年轻人都去哪了?还有小孩,还有刚刚那个出现过一次老头。还有……”
诸多的问题,其实这也正是需要周成晔去一步步探究的真相。
他没有回答,而是独自思考起来。
“莫非,这是个冥村?”司竹再次咂舌自语。
两个人已经走下了炕,默不作声的陷入沉思。而这可就苦了另外一个人了。
先是肉汤,再是尸雕,这番遭遇但凡搁在哪个正常人身上都能吓的晕过去。就算是经历过红白撞煞的这二人都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就更别提只是被动入局的崔鹏了。
屋子很小,周成晔与司竹二人的交谈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刚刚的对话可谓是一字不落的全都落入了崔鹏的耳朵里。
此时的他,可谓是胆战心惊。
我是谁?我在哪?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什么尸体?什么凶手?什么制造者?什么冥村?这俩人说的话为什么我明明听得懂,但却不是很想听懂呢?
傻愣愣的靠着窗户,崔鹏感觉自己刚听了一篇恐怖小说。
我就是来把朋友送个尸体而已,为什么会跟你们经历这些事?
无数的怪异想法在脑子里盘旋,可最后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更不知该怎么表达此刻的震惊。
这种亲身经历一番恐怖诡异,和你感觉这里诡异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现如今崔鹏就是前者。
与陷入头脑风暴中的他不同,周成晔可没工夫管这么一个“工具人”。
与其考虑如何安抚一个受惊吓过度的家伙,还不如考虑该如何最快速的破解孟岭村之谜。
就在此时,黑暗中仅发出光亮的两部手机前,忽然冒出了一缕白烟。
“怎么回事,哪来的雾?第三次?”
也许是梦做多了,周成晔下意识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又进入了深渊报亭的“回溯”时刻。
但可惜接下来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幻想。
“大哥,什么第三次?”一旁的司竹也看到了飘来的白色烟气:“这好像不是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