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住处,唐与言跟干将打了声招呼,出门找了老头买了一小桶珍贵的井水洗漱。
井水干净透彻,倒影出黑纱斗笠,黑纱后的双眼像是野兽的瞳眸,亮着紫色的光芒。
唐与言对自己的异样恍若未觉,她舀出一碗水,伸手触碰,发现没毒,便摘下黑纱斗笠准备洗脸。
倏然间,桶里的水面上倒映出一张沾了些尘土的脸。
唐与言用水擦净后,露出一张五官端正的清秀脸蛋,初见时没有多少惊艳之色。待看久了,就觉得每一处都独具韵味,像一幅需要欣赏的山水名画。
唐与言唇角微勾,那张脸又变了个味道,像是言笑晏晏的小公子,带着调笑的意味。
月光照射下,唐与言的发丝根根被照得耀眼如银色流光,一笑起来,像是冰雪初融、万物复苏。
干将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按耐住怦怦直跳的心,退回了屋子里。
他想问毒圣把食物送了出去,今晚是吃干粮还是出去吃,看到这一幕,还是打算自个儿啃干粮。
干将不知道公子为什么会喜欢毒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毒圣。
他只知道,这件事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自然,难以割舍。
……
唐与言洗漱完后,提着水放在屋外,“干将,梳洗一下,明日出发后一段时间内可没有水可以擦洗。”
干将嗯了一声,把手中的干粮吃完,把手伸出窗外拍了拍碎屑,才走了出来。
唐与言把舀水的勺子给他,把手里的黑纱斗笠随手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也找出干粮开始慢慢吃着。
待干将洗漱完,回来便看见毒圣已经睡了,身形瘦弱,比公子还要弱不禁风的样子,仿佛风一吹,就会被风吹散。
真奇怪啊,他为什么之前不觉得毒圣这么瘦弱。
干将这么想着,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另一张布边,躺了下来。
明明毫无困意,但一想到毒圣就在身边,就感觉十分安心,闭上了眼,倦意一层一层唤他陷入沉睡。
次日一早,唐与言准时睁开眼,没有赖床不起的习惯,径直走到了窗边,透过那半大的缺口,冷眼看着在墙边东张西望的矮小老头。
她低声道:“干将,去看看我们的屋主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干将听到动静就醒了,闻言起身,迅速闪出了屋子。
五个呼吸后,蓝白衣裳的青年男子提起了的精瘦老头衣领,冷漠地看着他四肢晃动,脚下纹丝未动。
唐与言见此,转身走出了屋子,边拍着身上的灰尘边走了过来。
干将汇报道:“没有其他人。”
老头晃了半天觉得没劲,张口解释道:“我不就想看看你们起来没,要是起来了就给你们弄点吃的。”
唐与言低头看着他打转的眼睛,不用多说就知道是满口谎话。
她淡淡道:“说实话,我不介意脏了手。”
老头一看糊弄不过去,视死如归道:“我想着你们是不是还带了什么好吃的,我也想吃。”
唐与言嗤笑一声。
老头咳了两声,补充道:“要是你们出门了,说不定还能看看有啥遗漏的东西可以卖。”
唐与言给了干将一个眼神,干将把人放下,老头瞪了他们一眼,蹭蹭地跑走了。
“真是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