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虽淡,但眼眸中像是燃烧着一簇金色的火焰,周身气势也变了。
侍卫冒着冷汗道:“一者操作投石车被流矢正中胸口,穿心而过,当场毙命。另一者正与人交替,猝不及防之下有箭支从喉咙穿过,也是……当场毙命。”
九叶檀道:“记好名字,尸体好生安葬,送抚恤金时,安抚好其家眷。”
“是。”
侍卫告退了。
九叶檀伸手拿起放在马背上银色头盔,稳稳当当的给自己戴上,又从一旁坠着的袋子里取出一个平安符,挂在了胸前。
平安符的颜色已经褪了不少,一看就是放了很久的旧物,此次作战,他还是第一次将其拿了出来。
九叶檀摸着平安符,眼神中尽是怀念与不舍。
他低声喃喃道:“阿英,与我一同并肩作战吧。”
白马打了个响鼻,像是不满九叶檀什么东西都往它身上放,但看他这神情,不由伸头蹭了蹭他,叫了一声。
九叶檀摸了摸白马的头,“莫要着急,还没到我们出场的时候呢。”
白马想用蹄子蹬他,自己哪里是想踩那些恶臭的尸体,不过是想安慰安慰他而已。
亭郎敛着眉快步走了过来,“王上,盾牌快要撑不住了。”
九叶檀抬眸看了眼远方,“先撤,稍作休息。”
“是。”
这只是第一波试探性的攻击,以先发制人之势损耗了对面的人和箭支。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人过来汇报。
“王上,十五台投石车有六台彻底损坏。”
“王上,总计伤者六十三,死者二。”
“王上,盾牌已有六成扛不住几轮箭雨。”
“王上……”
九叶檀一一听着,时不时对他们所禀之事询问一下细节,大概等最后一个侍卫离去,他的困意也彻底消散了。
昨夜之事一开始是他自己一个人骑马制造些人影绰绰的景象,晚些,才是工匠组装投石车的声音。
哪怕睡得比工匠早,在那声音中也着实睡得不踏实,现在算是彻底醒了。
九叶檀翻身上马,接过侍卫递来的长戟,掂了掂熟悉一下重量,便提着百来斤重的长戟在营中来来回回巡视着。
伤者竖着进毡帐中,横着被担架抬出来去后方,其他尚未手上的人手持武器,练着简单的功夫。
同时,还有一支精兵穿着精良的轻甲,骑着上好的战马,与九叶檀一般来回渡步着。
九叶檀等了会,看时间差不多了,朗声鼓舞着士气。
随后,推回来的投石车又推了出去,尚且能挡箭雨的盾牌组织起一批人继续挡,仿佛就跟第一波的攻势一样。
如果初丰城城墙上有目及千里之人,或许还能看到毡帐外早已备战好的骑兵,不过,他们没有。
能看到的人不是已经成为了先一步阵亡的士卒,便是缩在了后方,誓死也不上这伤亡惨重的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