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鸽又从树上飞落,飞到唐与言旁边,紧张的左右蹦跶。
唐与言又吐了口黑血,“咳咳,我没事。”
九爷喉头一甜,也吐了口血,鲜血浸在雪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黑色,让他不由猜测到是不是中了毒圣的什么毒。下一瞬,他感觉脚下一软,连忙伸手握住刀柄让自己站稳。
“你做了什么?”
唐与言低声道:“只不过是一点软筋散和迷迭毒。”
九爷忽然发现自己握刀的手腕上有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在雪日下折射着银光,扎进肌肉里的针尖,带着点点漆黑。
发现归发现,可他已经没有余力伸手拔出那根针了。
唐与言站了起来,深吸了口气,“你到底只是山匪出身,要是踏足真正的江湖,绝不会敢一人跟我对上。”
她拿出手帕擦了擦唇边的黑血,“至少我就算是身中剧毒,也能让轻而易举地让你死掉,想踩着我出名,还早八百年呢。”
九爷狠戾道:“屁话那么多,有本事就把我杀了。”
唐与言低笑一声,“想死还不容易吗?你用刀给自己脖颈上来一划不就好了?软筋散可不止于让你连自刎的能力都没有。”
九爷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到底还是惜命。
“咕咕咕!”
唐与言低头看着站在雪上踩出好几个小脚印的肥鸽子,从行囊里翻找了下,拿出一块布料,用上次剩下的银线在上面快速绣出一朵兰花。
她没有断线,蹲下来用这延伸出来的线在鸽子的信筒上捆了捆,扎了个结,说道:“山顶上的雾毒性不重,你飞上去看看,我在这里调息一下。”
“咕!”
灰鸽振翅带着黑布往山上飞去,唐与言低咳了两声,坐下调息。
嗦啦嗦啦。
那是铁环碰撞的声音。
唐与言听声音还远,没有去管,专心压制体内毒素。
内力在经脉运转了有六周天后,她听到了利器入肉的声音。
唐与言睁开眼,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倒在了不远处,尸体旁是一双方头鞋。她抬头,看见赵离端一手抓着灰鸽,一手拿着剑,剑上沾着鲜血,神色冷然的站在一旁。
“赵尊主。”
赵离端侧头,神色缓和了些,颔首道:“毒圣。”
唐与言站了起来,没有问九爷为何会替魔教守在半山腰,而是看向他手里的灰鸽。
赵离端适时松手,让灰鸽飞回到唐与言的掌心。
他道:“毒圣,你看起来很狼狈。”
唐与言道:“如果你来亲身体会一下我经受过的一切,我想你也会很狼狈。”
赵离端道:“狼狈?不,我要是中了这样的毒,指不定下一秒就尸骨无存了。”
唐与言轻哼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你来玄光石矿脉这里,是那个东西存放好了?”
赵离端道:“放好了,还得多谢毒圣和神算子相助。来这里的话,是来巡查一下他们有没有好好在干活。”
他低头打量了下那滩黑血腐蚀出来的痕迹,伸手拿起了九环刀,用刀尖碰了碰黑血,黑血遇到铁质的刀,立刻翻涌出泡沫,泡沫的光带着金红色光泽。
赵离端开口道:“这毒……”
“我似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