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聿城忽然抬手，一拳砸到了他的脸上。
“你怎么敢？”
崔府君被打的身子一歪，立即跪在地上，声音嘶哑，“帝君，我都是为了君上和帝君！当年万青故意把神魂留在君上体内的时候，就是想威胁帝君，让帝君不敢再动君上，也不敢动他。
若要杀他，只有一法，便是帝君与他同归于尽，那就是他想要的，他只是想要拉着帝君与他同归于尽而已！可，可若是有办法，将君上与帝君二者保全，岂不是更好？”
崔府君的声音，有些慌乱。
“这么做，至多只是让君上无法回归神位，做个普普通通的修炼者，一世轮回而已，也，也没旁的不好，或许轮回多次后，可将借轮回道，将万青神魂剥离而出，届时君上自然可以回归神位的。”
蒋聿城面色比黑雾还要黑沉，语气更是冷到了极点，指尖都在颤抖。
“轮回？
你就这么有把握，万无一失？”
崔府君：“……”他不敢说话。
其实崔府君心里清楚，轮回的代价太大了。
若迟迟不回归神位，一个神，经过多次轮回，也只会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在轮回次数用尽之前，剥离出徐夷光体内，属于万青的神魂，这可能性只有不到百万分之一。
几乎是……不可能的是。
但是……他没办法。
两害取其轻，他只能选择保玉清帝君。
显然，蒋聿城和黑雾里的万青都没想到，崔府君会这么选。
牺牲徐夷光，保全蒋聿城。
蒋聿城才会这么动怒。
徐夷光对身后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只感觉到，在阵法催动越来越厉害之后，她体内的修为，正在快速流逝。
四散的厉害。
完全留不住。
这情况……徐夷光再迟钝也看得出来不对劲。
但不该这样啊！徐夷光皱了皱眉，可都到了这份上，只能加速催动阵法。
只是，阵法催动越厉害，她修为流逝就越厉害。
徐夷光想，可能是受到阵法和万青修为的影响。
毕竟催动阵法，就没有不耗费灵力的。
只是这次耗费的有点过多了而已。
但，这种流逝的感觉……徐夷光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不像是第一次经历。
她忽然睁开眼来，朝黑雾里面看过去。
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
正在痛苦挣扎。
紧接着，徐夷光眼前一阵晕眩，口鼻瞬间一热，像是有什么东西流淌下来。
随后她就闻到了一股铁锈味儿。
是血……那味道，徐夷光再熟悉不过。
在那一瞬间，徐夷光的脸色，比月光都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雾里的男人不再挣扎，四散在石洞里的黑雾，缩成了一个小点儿。
已经压缩到不能再压缩。
上百禁锢枷锁显露出来，上面流光浅淡，依旧有使用上千年的感觉。
徐夷光却没注意到这些细节，阵法一停下来之后，她整个人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