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夷光听到阚所长说到将张浩放了之后,就没有下文,一肚子疑问。
阚所长抽了一口烟,“没有,任教授以及所有同学,都说许嘉兴没有仇家,有几个平时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合的,我们都调查过,可那些人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就是家里没有搜查出其他有力证据,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作为警察也不能随便抓人。”
徐夷光目光扫过那最后一张黑白照片,随后将档案合上,放在桌上。
“那一直没找到嫌疑人的情况下,阚所长你怎么被调到了盛香镇这小地方?”
阚所长似乎苦笑了一下,但很快他便面无表情。
见他一直没说话,徐夷光猜测道:“阚所长是不是有怀疑的人,可偏偏没有证据,你再怀疑,也不能动手?”
阚所长闻言,夹着烟,看向徐夷光。
目光黑沉沉的,仿佛笼罩着一团云雾。
过了片刻,他淡声:“让你猜对了。”
徐夷光:“所长怀疑的是谁?”
“张浩。”
阚所长手指抖了一下,烟灰落在桌角。
徐夷光眉梢一挑,“你还是怀疑张浩?”
“只有张浩最可疑。”阚所长解释:“我调查过,张浩当天不在学校,据说请假在家,请的是病假,说是发烧了,可他没去医院,只是在家休息,而那天,张家所有人都不在家,只有张浩说自己在家,没有人能够给他证明,而且他是任教授的学生,他知道任教授的日常行程,去取样本这工作本来都是张浩去做的,因为张浩那天不在学校,许嘉兴才接替张浩的工作,去取样本,这就可以证明,张浩是完全有可能知道许嘉兴什么时候会离开学校,到哪里的医院去取研究样本,他也完全有作案的机会。”
徐夷光看着阚所长带有执念的神情,“可是,你没有证据,对吗?”
“对,尽管我怀疑有理由,可没有任何实证……”阚所长的脸,一下子变得灰暗,他抖了抖手指,低着头狠狠抽了几口烟。
正如他之前说的,没有证据,仅凭一腔怀疑,根本没有用。
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更没有理由去抓张浩。
张浩家里人又有人脉在,会给警局施压,他想继续在张浩身上查都不行。
徐夷光明白了,“你是不是贸然去查张浩,最后被投诉,才罚来盛香镇的?”
闻言,阚所长无声地点点头。
他始终怀疑张浩,警局不查了,那他就自己查。
每天下班后,他就去张浩家外蹲着,他想着,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张浩既然做过,肯定会有蛛丝马迹,纸是包不住火的。
而且,许嘉兴那些内脏下落不明。
张浩说不定还会去处理那些内脏。
他就等着张浩自己露出破绽。
可是,他蹲了张浩几天,张浩都在家里闭门不出,他倒是没查出来张浩的破绽,反倒被张浩的母亲发现。
张浩母亲便气势汹汹去警局投诉他,说他没有证据,却监视他们,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需要严肃处理,否则他们就会起诉警局胡作为。
警局扛不住张浩家里的压力,训斥过阚所长,让他去给张浩以及张浩父母道个歉,求得他们的原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了。
可是阚所长是个愣头青,彼时又年轻一些,根本不知道委婉和转圜,坚持认为张浩有嫌疑,他没有错。
没有错,自然不会去道歉。
见他死扛,张家那边不依不饶,警局没办法,就把阚所长调离了禾市,发回原籍,到盛香镇做个小片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