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号码吗?”顾校长问。
“给我妹妹打,叫我妹妹找他。”薛姨插嘴了。
我变笨了,不和他们在一起了,我搂着巩陵奇出去了,宋剑宾、翟寿岭跟着出来,在大街上还没站稳,看见大伯从三轮上下来,我丢掉巩陵奇向大伯跑去:“大伯,大伯?。”
“小杉子,都来了。”大伯问。
“噢,爸爸妈妈在院里面。”我说着他们都围了上来。
“你们都是高寨来的学生。”大伯高兴地说。
他们都点着头。
“你们为咱大队争光。”大伯拉着我们又说:“走,进家去。”
我们跟着大伯又回去了,由于大伯的出现,院内又沸腾起来了,一阵介绍、寒暄过后。大伯见过每一个人,叫摆桌子搁家里吃,两张大桌子并着搁在屋里男的坐,两张小桌子并着在外面女的坐,放好板凳,薛老师、吴校长回来,又是一阵介绍、寒暄,薛姨叫她妹妹引见给每一个家长,分两大桌坐好了,我归为小孩,给妇女坐在一起,饭店服务员用饭盒掂来了。我在最南边,透过古洞管看见大街,我不时看看天空,天空中无拘无束飘着白云,我还看看大街,大街上走着好多人。突然我看见一个大人、一个小伙子各携着一箱子东西,那个大人还戴着眼镜,那个小伙子比那个大人还高哪,那个大人好像在哪见过,对,在医院门诊前面,顾校长说是谭老师的丈夫,那个小伙子难道是小刚,我拽着薛姨看,薛姨点着头,我撒丫子向他俩跑去,嘴里不断地喊:“鄢伯伯,小刚哥?”
他们抱着箱子站住了,只看我,一齐问:“你可是小杉子?”
“我是小杉子”我哭着扑向他们,他们把箱子放下,我们抱着一起痛哭着,院里的人都出来了,劝着我们。
“鄢伯伯,我来上学啦。”我又转向小刚问:“你在哪上的,我在一中没见你。”
“我在一高,在一、七班,有空找我去,你在那班?”小刚问。
“我在二、四,在薛老师班里。”我说。
“《海市蜃楼》的歌词是你写的。”小刚又问。
“是你妈教我写的,小刚哥,你妈埋在何处,我给薛姨说,薛姨不让去,你领我去见谭老师的坟,我想谭老师,为何不叫见见我妈,叫我考上大学,我考不上大学,这一辈子难道见不上了吗?我欠谭老师的太多啦,一点情也没还,见见妈妈的坟,违背谭老师的意愿,我还是她的孩子吗?”我放声大哭着,在鄢峻怀里不停地哭着,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把我多年压抑的心说了出来,我什么后果也没考虑,我也不知道他们怎样看待我。
“孩子呀,我对不起你,她来到市里治病,给我说她要带个小孩来市里上学,我答应了,双手赞成,没想到她离我而去,我会做简单的饭,不会料理家务,三男的在一块,过的啥日子,小刚跟着我,那是不得不如此,我没敢收留你,让他顺其自然。我听到大街小巷都在唱《海市蜃楼》这首歌曲,我不以为然,觉得好听,我还学哪,小刚回去说,是一个乡下转来的学生,叫张茂山,我去问你大伯,你大伯不知道,到后来你大伯说是你,我心里特别纠结,几夜我就没睡好,我等有空叫你去我家,好好聊聊,小刚也妈确实没看走眼,你确实是个好苗子?”鄢峻哭着说。
“别哭啦,去院里,走吧。”顾校长劝道。
“小杉子说的对,他一直缠着要见他妈,啥都在变化之中,小杉子假如说要考不上大学,这辈子就见不上妈妈了,做母亲都有体会,黄泉之下妈妈更想见自已疼爱的孩子呀,都不愿带我侄子去,有空我带小杉子去。”大伯说出了肺腑之言,他也流出了泪。
“小杉子,我带你去,你大伯忙。”大娘把我从鄢峻怀里捞出来,捞进燕子家,他们见面介绍着、寒暄着坐在堂屋里,有人把那两箱东西搬了回来,放在地上,打开一看,原来是两件名酒,也掂上桌子。我们几个男孩也叫坐在堂屋里,大伯还扶着姥姥坐在堂屋里上首,薛姨和薛老师还阻拦着我们饿坏了,都准备好筷子,大伯给姥姥挑两盘子老年人管吃好菜,我们开始吃了,我们像饿狼一样狼吞虎咽着,大伯吃着笑着,桌上的菜多,也不受拘束,我们几个小孩站起来胡乱地吃着,快吃饱了,都放心筷子,大伯高兴地说:“吃,我再要几盘炒菜。”
大人说都不叫要了,大伯还是叫饭店服务员送来几盘荤菜,大伯认为乡下人吃肉少,叫我们大吃一顿。
“昨晚,老顾通知我请家乡的人吃顿饭,聊聊天,问我可知道小杉子来上学没有。”大伯舔舔嘴唇又说:“小杉子来吧就去你家啦,小杉子是我安置来的,说老家来的有学生,我给小杉子说罢了,有空到我家坐坐,听到没有,是我有空,到我家坐坐。”
“你啥时有空,你有空,学生没空,不正好,我缺一天把这个心愿聊住,想来想去,家里的书记就叫来了,这里的书记也得请来,老乡见老乡,不说两眼泪汪汪,见面热乎热乎,燕子也妈不叫我叫,说你忙,你忙你的,给你打个招呼,通了电话,你说你安置饭菜,我半天没说出话来,明明是我请客,这个钱还是我付。”顾校长没说完,大伯动下嘴唇,顾校长用手指住,还说:“张书记,今天是我的书记,我别有所求,叫你来,我也给你说罢,我办厂子的事,该办的手续我也办了,我就是缺部分钱,想贷点款,不让燕子也妈在门口坐啦,上工厂里面去,自已的厂子,再不去还说啥,地盘找好了,在南郊,我现在就培养员工,准备明年开工。”
( 乡村娃的梦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