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见鲁达姜年等人时,宫行洲是有些警惕的,这里变化莫测,上一刻刚被长得像自己的老鬼叫嚣一通,鬼知道下一刻还有哪种披着人皮的怪物?
直到发现鲁达裤腿下一小滩湿漉漉的水渍,他才放下心来——这是真货,过第一道魔障后,鲁达撞上他那“四正八方”的师尊,瞬间吓尿,以至整个殿宇都弥漫着臊\\臭味。
还有姜年那眼神,鬼都做不到他这么惹人起鸡皮疙瘩,
宫行洲画出一道诀,放在自己和班鸠的鼻息前。
班鸠第一个反应:“有毒气?”
“不。”宫行洲一脸经历过的表情,“是比毒气更可怕的东西。”
班鸠:“?”
鲁达拉着潘安生跑来他们身前,姜年双手抱胸跟在其后,毫无破绽地冲班鸠笑了一下,再对宫行洲热情打招呼:“神仙哥哥!又见面啦!”
在看到班鸠撇开脸,宫行洲依旧一副“你能正常点吗”的表情后,姜年放下心来——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班鸠没有向宫行洲透露半分。
鲁达全然不知双方暗处的较量,介于宫行洲之前在“师尊”手下救过他,再次见面已是格外亲切:“等你好久!差点以为你们不来了!”
“很久?”魔障不是一个时辰才开一次吗,怎会有很久的说法,宫行洲纳闷道,“你们等了多久?”
“至少小半个时辰,都够我坐下歇口气了。”
班鸠:“第二个魔障中你们遇见了什么?”
之前他和姜年在一起,为了不耽搁时间,姜年没有让鬼怪出来作乱,但这次他和这两个人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加快进度?
难道他找这两人也有事?
“还是那些丑不拉几的东西。”潘安生回答,“我猜应该是上次被打怕了,这次只出来晃了晃,便自己走了。”
班鸠不语。不是被打怕了,而是它们被姜年指挥走了,可姜年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怕暴露自己吗?
“看来我们运气很好嘛。”这时,姜年突然开口,他接着潘安生的话,不仅不避讳,反倒十分享受这种明明有人知道他的底细,却不敢明面说出的乐趣,“既然人已经到齐,赶紧进去吧。”
鲁达:“对对对,我们这次的位置正是修士殿。”
修士殿说是以“殿”字结尾,但看大小,它更像寻常宅子里的一座小院,放眼望去,还没宫行洲在三生山上的住所大。
皇宫处于魔障笼罩中,天空呈现出黑红色的不祥之气,四周皆是絮乱灵流化作的小旋风,流声扎耳,院子里,有一颗遮盖住整个院落的百年大树,上面挂满了红绳系起的木牌,木牌上刻满密密麻麻的字,就像是月老庙里姑娘们求姻缘的姻缘牌。
一旁衣杆上还挂着修士们的换洗衣物,被风流带动着,一批往左,一批往右,毫无规律地飘荡。
这些场景在寻常院落中很常见,但换在这里,阴森得让人后背发麻。
宫行洲拿起一块木牌在手里看了看,喃喃道:“奇怪。”
班鸠凑过头来。
“这人读过书吗?”宫行洲把木牌递给班鸠,“他刻的这些东西,乍一看看是字,仔细却看不懂。”
班鸠端详了一阵,也不认识,随口道:“万一他不是中原人?”
宫行洲点点头,觉得有道理:“那走吧。”
他俩打着头阵,吱呀一声推开了修士殿的大门。
大门打开瞬间,一道泛着紫光的强悍魔气袭来,伴随这一道刺耳的尖叫声!
鲁达和潘安生只顾着闭眼抱脑袋,宫行洲利落拂袖,炽白色的灵流与之正面对上,寂静的修士殿撞击出一声的闷响!
咚!
——这是大门久闭,里面的魔气无法流逝,渐渐凝聚,然后在得到释放瞬间争相拥挤爆发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