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鸠黑着脸走过去,把小团子抱了下来——为了不让师妹“惨死”大师兄手下,短短一个月,他已经从在三生山那个抱着小师妹不敢乱动的人蜕变成了能一手抱师妹,一手拔出千载给宫行洲扔回去的人。
青木城在中原偏西,而京城在北上偏东,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除了吃饭睡觉,宫行洲和班鸠御剑飞了整一天一夜,才总算抵达京城周边的郊县。
京城囊括皇城,是中原最繁华的都市,人流应比青木城多上五倍不止。
京城内的皇亲国戚众多,大街上的人半成非富即贵,为了安全起见,京城每日放入的人流有限,而进城的人众多,官员们采取了排号进城的方法,先来先进,每日名额有限,剩下的人则会被安排在京郊等候。
入乡应随俗,宫行洲虽能直接御剑飞入城内,但为了不惹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先停留在京郊,等待着排号。
京郊也该是一片热闹的,可当他们御剑而下的时候,街道上竟空无一人。
“人都在那边。”班鸠提醒他。
宫行洲应声看去,只见城中广场上围了很多人,被围住的似乎是位少年,有之前那冤死的新娘作例,宫行洲看得有些心悸:“去看看。”
广场上,一个女孩冲着少年喊道:“小偷!你还不把我的东西交出来!”
“身你们也搜了,屋子你们也找了,哪儿都没有。”少年笑道,“大姐啊,你凭什么说是我偷了你的东西?”
少年的年上去莫约十五六岁,和班鸠差不多大,面容带有西域血统,五官深邃,头发未束冠,全全散下披在了身后,只在鬓边扎了缕小辫子,服饰也和中原大不相同,穿着暴露,胸口拉倒了心脏位置,腰边系有银铃,随着他的动作,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
光是远远一看,这少年给班鸠的感觉既妖又异,还很邪门,仿佛蝴蝶精修炼成人似的。
“我亲眼看到的是你!除了你还有谁!”女孩被叫了大姐很是不悦。
少年大笑:“你未免太逗了!我凭什么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被绑在这里?万一是你眼瞎了或者眼珠子里长疮了呢?你每天看过的人这么多,有本事都堵来这里啊!看见过我?我可不想看见你这样的丑大姐!”
女孩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看女孩的打扮,多半是位非富即贵的大小姐,一身上下玲珑装束,帮她把少年围这里的是她身边数十位侍卫,看来还是个武将之女,否则无权调兵。
剩下的人围观看热闹居多,他们虽然觉得是女孩在欺负少年,但这少年的说话方式和整体气质看上去也实在不像个好人,再加上普通老百姓根本不敢得罪权贵,只好默默看着了,在一旁悄悄地和朋友议论自己的想法。
“真的是他偷的吗?不是说都已经搜身搜家了?”
“我觉得不是吧……这大小姐不是出了名的泼辣吗?”
“这小伙子看上去太妖了,也不像很无辜的样子,换做旁人早就被吓到了吧。”
“谁知道呢?咱们还是看吧,这种事情少参合。”
“你说的对。”
宫行洲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好胡乱插手,班鸠端着一贯“与我无关”的性子,把小团子塞进嘴里的手取了出来。
“哼!你也就嘴上逞能,不给你点颜色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大小姐看没人敢出来说话,更加不可一世,“来人,给我打他!打到他承认为止!”
众人都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就算这少年是真的偷了东西,也不至于挨打吧,这些带刀侍卫的身型看上去比少年足足宽了一倍有余,活活打死都不在话下!
没人敢大声出气,唯独那大小姐在得意地哼笑,侍卫们包围住少年,缓缓靠近。
直到这时,少年都未露出害怕之色,他心里不知在打什么算盘,而就在那大小姐再次开口撒泼时,他蝎子的目光突然动了动,转向一旁的宫行洲:“神仙哥哥救我!我没有偷东西!”
班鸠:“……”
“……什么?”宫行洲,“我不认识他啊?”
班鸠当然知道宫行洲不认识他,只是略感无语,正要撒手走人时,忽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是禁术。
正从这位少年身上缓缓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