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山匪也及其狼狈,一见宫行洲,就破口大骂:“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对了!还有你!”宫行洲想到女山匪曾经利用法器操纵雾气,一把抓住她,“你有没有把这些雾气收回去!快!我师弟受伤了!”
“就算要收回去,也得先找到那铁片。”女山匪喝道,“这么大的雾,你让我怎么找?况且你师弟……”
女山匪后面的话,班鸠听不见了,包括宫行洲抱着自己的力道和他怀中的温度。
班鸠感觉自己正挨着千刀万剐般的疼,离死亡已经不远了,他不甘心就这样死掉。
突然,衣兜里传来一阵暖意。
这个位置应该是放血珠子的地方。
下一刻,他听见一个略微嘶哑的声音低声说道:“醒过来。”
话音刚落,班鸠周身的疼痛突然消失,他感觉自己躺在地上,还能闻到一些泥土潮湿的气温。
“还不醒?”
那声音再次传来,班鸠一个激灵,猛地睁眼眼睛。
他似乎身处在一个山巅上,这座山很高,对面还有座一模一样的高山,山与山之间由一座铁链拼接而成的吊桥连接。
这地方……是三生山!
这一次,浓雾竟然将他带到了不同的地方。
当年拜入三生门时,班鸠只有八岁。
四周的雾气很正常,属于高山之上正常范畴,班鸠心口上的伤消失不见,连一道痕迹都没有,他撑着胳膊站了起来,环视一圈,看见薄雾里一个模糊的身影跑来,和自己插肩而过。
这一瞬间,班鸠的瞳孔骤然如针缩!
跑过去的那个人便是只有八岁的自己!
“要入三生门,需过三生桥”这三生桥便是这座连接在两大巨峰山巅上的吊桥,玄铁打造而成,通体漆黑,没人任何可以搀扶的地方,人在桥上走,感受着空中的寒风咧咧而过,低头还能看见万丈沟壑和滚滚而过的三生河。
据说这是连候鸟都飞不过的高度。
三生桥须得由弟子自己走过,才算完成了挑战,有资格拜入三生门。
八岁的小班鸠在桥上战战兢兢了一上午,连一半的路程都没能走过,长老们都看疲惫了,带着各自弟子两两三三回山上吃饭去了,等到最后一位长老也转身的那一瞬,小班鸠急了,当即支着两条发软的腿,一鼓作气往前跑。
玄铁链被震得“哗哗”作响。
但瞎跑没有用,刚跑出两步,小班鸠只感觉脚下一空——他真的太小了,居然从木板的空隙间落了下去。
而正巧是这时候,少年宫行洲御剑回山,要不是他在半空中接住了小班鸠,没准儿班鸠都已经转世投胎好几个轮回了。
最后那位长老没走开多远,只听一声割破烈风的剑鸣声袭来,下一刻,只见少掌门抱着个瑟瑟发抖小孩收剑落地,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绝尘飘飘的仙气——衬得那干瘦小孩更小了。
宫行洲少时便已步入化神期,根骨放眼整个修真界都称得上是数一数二,妥妥的天之骄子。
“我爹是不是又在欺负小孩了?”宫行洲有点愠怒,一边安抚着怀里的小孩,一边问道,“没事吃饱了立什么破规矩?这桥连成年人都难以徒手跨越,跟别说小孩了!他人在哪儿?”
小班鸠像是听懂了委屈,“哇”地一生抱着宫行洲的胸口哭了起来。
长老替掌门捏了把汗,紧接着就把掌门给出卖了。
……
如今的班鸠看着眼前这一幕幕,心里久久不能平息,这是他第一次和宫行洲相遇的时候,也是他初次仰慕上大师兄的时候。
八岁的班鸠被宫行洲抱回了山。
“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行洲啊。”
班鸠骤然一回头,只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他的眉宇很是令人熟悉,锋芒却不锋利,和宫行洲极为相似。
掌门!
班鸠立马在自己衣兜里翻找,却没有找到那个血珠子。
再一抬眼,只见对方手上那些正拿捏这那颗小珠把玩。
看来真的是掌门了。
山泉从高空落下,溅起哗啦啦的水响,高空山涧离缭绕着淡淡的花香,班鸠收回动作,抬脚走了过去,在距离掌门五步之遥的地方,一撩衣摆,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