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我?”宫行洲道,“你骗我什么了?”
班鸠单手召出孤城,静止的白雾被孤城腾空而起的风流吹得开始到处乱蹿,他挑挑拣拣地说着,省去了禁术的部分:“我记得昨天的事情,和今夜一模一样,醒来后找不到你,只好去禁地碰碰运气,后来你看见的我与别人对峙,那些东西其实算不上是人,他们只是白雾化成、没有脸只有轮廓的影人。”
“好好好。”宫行洲画符的速度很快,最后一笔一气呵成,“你不仅嫌弃我还骗我,好的这都没什么谁叫我脾气好呢,只要小班鸠你现在别乱动我就不和你生气……破!”
随着破界符的炸裂,烟雾散开,周遭却没有一点变化,破界符没用。
宫行洲身边还是一片祥和,没有半点班鸠的影子。
“别试了,我不着急出来,这幻境说不定会和失踪的同门有关,我现在想里面找找线索。”班鸠已经御剑来到了禁地上空,垂眼俯视着这雾茫茫的一片,“方才窗外有昨夜出现过的影人盯着我,现在已经被我追着来到禁地附近了。”
“影人?还盯着你?”宫行洲听得一头雾水,当即调动千载,喝道,“班鸠,你不要乱来,我叫你站住听见没有!”
“我想帮你把掌门找回来。”班鸠答非所问,“我心里有数的,从前两次看来幻境每逢天亮就会自己解开,所以师兄在禁地外等我就好。”
班鸠说完这句话就没再搭理传音符,单方面地禁了声,将传音符收入袖中放好。他踩着峡谷的地面,四周湿漉漉的,夜风刺骨的寒冷,前方有一条红色的巨蟒正纠缠着一个高大的白影。
班鸠走了过去,挥手让巨蟒退下,匍匐在不远处。
除此之外,这禁地的谷底还站着上百位影人。
“是你吗?”他猜测着问道,“掌门”。
白影瞬间就僵住了。
班鸠甚至可以感觉到,白影鬓角缓缓流出了冷汗,十分艰难地抬头看向自己。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班鸠这下更肯定了猜测,视线缓缓挪向四周,扫视了一圈,追问,“这些是长老和师兄妹们吗?”
白影还是没有回答,班鸠皱了皱眉,这样僵持着消耗时间并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一条巨蟒突然出动,袭向站在旁边的影人,影人声嘶力竭地惨叫一声,被蟒蛇巨大的身体和肌肉束缚,瘫倒在地。
掌门白影似乎想要冲上去阻拦,被班鸠和另一条蟒蛇挡在半路上。
这是一个十分微妙地场面,双方都有事情憋在心口,班鸠昨夜就在他们面前使用过禁术,此时懒得再演恭顺的小师弟,他只会再宫行洲面前收敛本性,对于其他人,皆是目光森然:“掌门,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我,却又不敢让我知道你的身份?你们前夜里究竟遭遇了什么事?”
掌门白影警惕地退后一步,抗拒之意再明显不过,随后,其他几百位影人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和上次一模一样,他们的手指指骨处皆长出十把雾刃,,作势要扑向班鸠。
见状,班鸠提了提嘴角,笑问:“要先打一架才说?”
四周突然浮现出缕缕红雾,快速地首尾相连,随着数量的越来越多,班鸠的脸色也越来越白,更加森然,眨眼间,便在天上形成了一张偌大的禁网,网面似乎由血气组成,弥漫着腥味,随着一滴血珠落下,溅到地面,地面当场就被灼烧出了一个洞。
“也好。”班鸠说道,“到时候坐下来慢慢说。”
确认对方身份后,班鸠将血如水一样的撒出去,无视禁术的危害,铁了心地要个结果。
威胁十分有效,看见影人们一个接一个地被落下的血网束缚灼烧,小半刻之后,掌门白影坚持不住,便开始含含混混的开口说着一些东西。
班鸠凝神细听,只听对方道:“行洲……我在你身上闻到了行洲的味道……”
他这两天穿的衣服都是宫行洲的,有他的味道也正常:“然后呢?”
“既然他过不来,我就只好……”
“只好提醒你,孩子,别醒来……你们别醒来,好好地在这边活……不要再……”
“别醒来?”这些话将眼见就要真相大白的结果突然引向了另一个新的困惑中,班鸠追问,“不要什么?”
掌门白影刚准备开口,就在这时,四周的白雾兀地淡开,掌门身影控制不住地颤抖痉挛起来,刹时化为虚影,仿佛遭遇重创,峡谷谷底传来雄厚的鸣声,一层叠着一层,那是千载的剑鸣,不似上次那样单从身后响起,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强势霸气的修真灵流震得班鸠很是难受,他不得不挥手收回禁术,撤去自己的领域。
此时明明还没有天亮,一道道堪比白昼的强光从天边袭来!
宫行洲纤长的身影出现在其中。
班鸠:“……”
解阵有两种办法,第一是找到突破点,好比锁孔和钥匙的关系,届时只需轻轻一搭手,一切迎刃而解;第二是连阵带咒强行破开,好比一脚把锁给踹开。
他那大师兄,竟然为了以最快的速度突破幻境找到他,打算用千载活生生地将幻境连带整块后山禁地给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