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两人用过了早膳,方才坐上马车,不紧不慢地往出云寺去。bkeas
左右叶泊如上赶着要上李凤歧这条大船一时半会儿也不担心跑了,两人半点不着急,收拾的妥妥当当了,才动身启程。
而这边叶泊如马车已经提前到了出云寺他昨晚对着那瓶解药辗转反侧几乎是一夜未眠。今日早早就醒了,干脆就备车先来了出云寺。只是来虽来了,却又不想落了下乘,故意将马车停在了出云寺侧面叫车夫在门口去等着,若是看见王府马车来了再去报于他。
如今这解药在他手里就算是对着李凤歧也不必要过于殷勤了。他与叶云亭那种只能攀附永安王的毫无价值之人不同,他能为永安王办事,自然也不必太过卑躬屈膝。
叶泊如双手搁于膝盖上,眼睛精光闪动,似已经想到了不久之后的将来。
他嘴角微微勾起手指在膝盖上轻敲着,一派笃定。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车夫依旧未曾来报。
叶泊如抿了抿唇,嘴边的弧度淡下来。他掀开车帘往外张望,还能遥遥看见车夫缩着脖颈,双手揣在袖子里微微弓着身体蹲守在门口。
他眉峰微隆,将人唤了过来“王府的马车还没来”
车夫冻得面颊发红,跺了跺脚,哆哆嗦嗦道“未曾看见。”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叶泊如又问。
“快要巳时末了。”
“”
他在帖子中未写具体的时辰,只写了上午。如今已经是巳末,巳时过后,就要到午时了。却没想到一整个上午眼看着就要过完了,王府的马车还未见影子。
叶泊如神色难看,搁在膝盖上的手也攥了起来,反复思量着,是永安王怕他拿解药威胁,故意给他个下马威还是压根就没信他能拿到解药
思来想去,他觉得前一种可能更大。
他不觉得永安王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解毒的机会,那就只有可能是在故意晾着他,以免谈判时被他拿捏。
叶泊如神色冷下来,心想既然如此,自己不当真拿捏一番,岂不是对不起他这一番下马威
他正思索着要往上加的价码,就听车夫道“二公子,那好像是王府的马车。”
叶泊如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就见永安王府的马车不紧不慢地朝着出云寺的方向驶来。看那悠哉的架势,不像是为了解药而来,倒像是来游玩赏景的、
“”搁在膝盖上的手攥得发疼,叶泊如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先去守着,看看他们往哪儿去了。”
叶泊如抚了抚衣摆,却不准备就这么现身。
敢叫他干等整整一个时辰,他也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车夫领命跟了上去,缩着身子,假装自己只是个普通香客,跟在李凤歧与叶云亭身后,装模作样地往出云寺里走去,一双如同鼠目的小眼睛闪闪烁烁,时不时往前方两人身上扫过。
“有人跟着我们。”李凤歧借着侧脸说话的机会,用余光瞟了一眼。
是个穿着陈旧棉衣的中年男人,模样有些眼熟。他记性极好,稍稍回忆了一番,就想起这人曾在齐国公府时见过。好像是齐国公府的车夫。
“是国公府的车夫。”叶云亭也微微侧脸,扫了一眼,印证了李凤歧的猜测。他弯唇笑道“恐怕是叶泊如先来了,又要拿架子装作姗姗来迟,叫这车夫来打探消息呢。”
“你说他等了多久”李凤歧语气嘲讽,有些幸灾乐祸“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他自顾自道“终于寻到了解药,拿到了我的把柄,恐怕觉也睡不着,早饭都没吃就来了吧”
叶云亭睨他一眼,笑而不语。
而叶泊如也确实如他所料,并未吃早饭。
他实在太兴奋了,兴奋得一夜没睡着。一早上急吼吼地跑来,除了与李凤歧之间的交易,还因为他迫不及待想看叶云亭的笑话,他要亲自将叶云亭踩进泥里。
明明与他一样的出身,叶云亭却是国公府的大少爷,连母族强势的叶妄在明面上也要被他压一头,没办法绕过他请封世子。就因为他占着嫡长子的名号。可实际上呢,
他不过是个连自己都不如的外室子罢了
他的母亲至少还是良妾,叶云亭的母亲,听他娘说,不过一个身份不详的外室罢了
当他在小镇上被同窗嘲讽父不详、被左邻右舍背后议论、连国公府的大门都不能光明正大地进时,叶云亭却顶着嫡长子名头,做着国公府的大少爷。
同人不同命,这是多么的可笑
偏偏叶云亭人前总装作一副矜贵模样,提起国公府时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简直便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过就是运道好些罢了,若被抱去记在王氏名下的孩子是他,占据着嫡长子名义的是他,他必定不会过成叶云亭这个窝囊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