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知县一时摸不准傅楷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对于他的问题但并非不好解答。
“的确,按照我大宣律例,户籍一事,一般情况下不允许变迁。但那也只是一般情况。本官既然提出,自然是在朝廷允许的范围内,能够将你的户籍迁入本县。”说到这儿,他也不需要傅楷询问,便继续解释,“你应该知道,相比江南那边文风盛行,读书人人数众多,北地在这方面欠缺很多。”
对此,傅楷点头。
曹知县继续道:“所以北地缺乏读书人,缺乏能够科考的读书人,更缺乏能够教书育人的读书人。所以朝廷有政令,允许读书人迁居北地。与此同时,对于迁居北地的读书人,朝廷亦有所奖赏。奖赏虽少,却也代表了朝廷的恩赏。”
闻言,傅楷有些恍然,不过,“既然朝廷有所政令,为何没有广而告之?”
就像他此前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想来大多数南边的学子都没听说过这条政令。
曹知县淡笑不语,傅楷了然,其中怕是还有其他的原因。
不过这就跟他无关了,眼下他需要想的,便是自己最终的决定。
傅楷沉默片刻,并未立刻给出答案,只说需要回去再仔细考虑一番。
曹知县闻言,自然是并无不可。
傅楷告辞后,曹知县端起一旁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心中不由思量。
关于迁居的事,这位小秀才没有应下可以说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说起来,傅楷没直接拒绝就已经让他感到十分惊讶了。
而且他观傅楷神色,不像是碍于曹知县的身份,不想抹了他的面子才以考虑为借口的推托之词。看着倒像是真有此意,不过迁居毕竟是大事,特别是牵扯到户籍,更是影响深远,需要再仔细考虑衡量才能做下决定。
说实话曹知县这些年不是没有邀请过其他举人秀才,但时至今日,最终真给予回应的只有一位是因曾白发人送黑发人,失去独子,又无其他亲眷的老举人,了然一身,这辈子也没什么其他念想了,只愿教书育人多培养一些学子,所以才应了曹知县的邀请,带着老仆来到朝阳县。
对于傅楷,是曹知县只是觉得,对方年纪轻轻并已考上秀才,然后又接连三年都能在江南那般学子无数的地方取得岁考甲等的成绩,学问是够了。而且上无父母需要奉养,又无妻子需要考虑,相比其他拖家带口的读书人,指不定他就愿意到北地生活呢。
不过是提一嘴的事,曹知县这些年也没少做,轻车熟路的。不成也没什么损失。反而若是成了,就能让他的治下多一位秀才,不管是多教几个学生,还是这小秀才继续参加科举都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儿,曹知县不由得轻点了点桌面,沉思片刻后叫人进来。
“那位傅小秀才,是不是跟着他暂住的村子村长一起来的?”曹知县问
进来的小吏正是之前到小厅领傅楷过来的那位,自然也看见赵安了。
“回大人,就是那岭南村的村长带他来衙门的,那村长之前一直在小厅候着。”
“你把他叫进来,我有事要问他。”曹知县道。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岭南村村长赵安。
外面等着的赵安见傅楷出来,便准备一起离开。不等两人走出县衙,就被赶来的小吏拦下。
知道知县大人要见赵安,傅楷想了下,便没等在衙门,跟赵安说了下就离开了。
到时候不管两人谁先办完事,都去集市上找江家兄弟。总归那俩人带的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卖完的。
虽然心里存的事儿,却不耽误傅楷按照出门前所想的换银子买东西。
出了衙门傅楷视线一扫就看到了钱庄的招牌。
因为傅楷身上的银票是官银银票,只要在大宣境内,任何一座钱庄都可以兑换成银子,不过要是想把银子换成官银银票,就只能去朝廷开设的钱庄。
不过也有一些私人钱庄,会在钱庄内存放部分官银银票备用,遇到一些图方便的客人,或者是当地没有朝廷钱庄,也会给人兑换一些官银银票,不过却会收取一定的手续费。
而傅楷所进的钱庄,便是一家名为金丰钱庄的私人钱庄。
“客观,请问存银还是取银?”
傅楷一进门,柜台后面的掌柜就热情的询问。
“兑换现银。”
掌柜一听就懂了,“敢问客官,可是金丰钱庄的银票?”
“不是,是宣德钱庄。可能兑换?”傅楷微微摇头。
而宣德钱庄便是朝廷开设的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