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乐知道他有他的算盘,就笑着答应。
有这值得兴奋的事,他也睡不着,就在外头抽了根烟,挖了几颗番薯,在没熄火的灶台上烤起来。
闻到香味,老队长没睡熟爬起来就从灶里摸出个,也不怕烫,捂在手里就撕拉开皮,往嘴里塞。
“你跟蔡家是啥关系?”
老队长横他眼,没搭理他,低头继续啃番薯。
闹了个没趣,陈安乐脸上一讪,拿着烧火棍划拉着灶里的柴禾,跟他身体接触,提示有c级的种植技能,这老队长还会种田这疑问他也想打探出来。
到得c级,怕是再荒的田也能种出一等良田的产量来了,又搞这探矿是啥意思?
听他直接叫蔡成河的名字,省略了姓,亲近意味不言而喻,不是蔡家的人,跟蔡家的关系也是匪浅吧?
“我姓方……”
看陈安乐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就拿番薯皮扔过去,怪笑说:“你连成河他母亲姓啥都不知道吧?”
陈安乐这才一怔:“方老是成河的舅子?”
“要宽泛的说是,堂舅,沾不他蔡家的光,就在勘探队混口饭吃。”
方老嘿嘿的笑,啃那番薯倒是快,巴掌大的,几口就啃得不剩下丁点,又要往灶里划拉,陈安乐忙拦住:“伤了您老的手,我可担当不起,我来吧。”
用烧火棍挑出个最大的,递了给他。
“你还算懂事,成河没看错你。”
瞧陈安乐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方老就说:“你咋不高兴?能被蔡家小公子看上,你就是在咱省经商也好,为官也好,都方便得很呐。”
“我要端端正正的经商做官,难道就不成?”
陈安乐反问道,方老就哼了声,拨着番薯皮说:“这世道不是你想端端正正做事就能端端正正做事的,你要不顺着些人,那给你使绊子的会少了?”
“那也不需要拍蔡家的马屁……”
“蔡家至少算条终南捷径吧?你就不怕蔡家给你下眼药?”
陈安乐嗤笑道:“蔡家就算权势熏天,我也没必要上赶着去贴人家屁股。”
“为啥?”方老好奇起来,这孩子明知蔡家能量颇大,还这惫赖模样。
陈安乐懒洋洋的说:“蔡家少说也一百四五十年了,要光靠权势压人,能活到今天?拿权势收拾我个小人物,也不怕被人诟病,让人齿寒?大族,世家,都有它存身之道,智慧深遂,胸中经纬又何止万千?要是别人不遛须拍马,他就往死里整,这点城府都没有,还混个屁。”
方老听得眼睛像猫一样的发亮,这小子有意思啊。
“那你说蔡家的生存之道是什么?两边下注?跟那辜家当年一样?”
“两边下注也是门哲学,你首先派出去的人能做到高位,这注才下得重。这又事关分力了,合着力大,分则力弱,并非哪家都能派出两位有才略的能放在两边的……”
方老微微点头,就看陈安乐勾出一颗番薯,看那光泽,有些微焦,黑中带金,光是闻着就比他怀中这颗要好上百倍,顿时被勾起食欲,伸手抢过来。
“没你这样的老人,跟晚辈抢东西吃。”
陈安乐气道,那颗他翻了好几下,让各面都受热均匀,实在是那灶下几颗里最好的。
方老指他一笑:“你还说不想借蔡家的势,又在我面前说什么晚辈?”
“那是你年纪大,再者我也没说不借势,只说不想拍马屁。我跟蔡成河平辈论交,你是他堂舅,我低身做个晚辈那也没什么。倒是你,堂堂的勘探队长,高级工程师,跟我半夜抢番薯,你要脸不要了?”
“老头子就知道吃,脸什么的,早就不要了,你要见到成河,你就问他,我打小就抢人吃的,在勘探队里,哪个敢跟老子抢东西吃?哪回不是我先挑了,他们才吃。抢你个番薯算个啥?”
我草,还有理了?算了,没法跟个六十来岁的老家伙抢,再烤吧。
又花了六七分钟,才挑出个小的来,将就着吃了,就看方老拍拍屁股要回房。
“你分析蔡家的话倒没多大差错,但你别忘了,蔡家出将,没冲突还好,有冲突,嘿嘿,多读读近代史吧。”
( 超能乡村教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