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秦艳在一旁捂脸哭,就靠她坐下来:“你也是,小顾那种人,你趁早离了就不行了,照顾他两年也算仁至义尽了,这村里谁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你倒好,还起早贪黑累死累活的,这完了还没个好,你说你为什么?”
秦艳哭得伤心极了,她是知道老顾有些好色,可也没动手动脚,对她也算不错。
家里有他做缓冲,小顾也不敢骂得太狠。还能时不时的去溪里逮些鱼,或者挖些野菜回来。
他这一走,这家里的担子更重,她也不知该如何维持生计了,光是小顾那药费就是好大一笔支出,这两年村里能借的都借了。
“我还是帮帮你吧,看能不能搞个新农合的医保,劳务公司那边,我是没办法了……”
看秦艳睁大眼抬头,陈安乐无奈的说:“人家说劝合不劝分,也得分对象,就小顾那样的……”
“他以前不是那样的……”秦艳弱弱地说,“生病后性子才变了。”
这倒是,问起村里的人,也说小顾以前还是个懂事的人,这一场病下来,就是个硬汉也受不了啊。
何况,这佳人在旁,日都日不得,那还能有好?光是这郁结之气,都够他受的了。
“我瞧小顾活不长了……”
陈安乐犹豫了会儿,才说:“他那肺病已经快把他的肺磨光了,这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活头。”
秦艳浑身一震,震惊的捂住嘴。
“原来嘛,动手术还能有治,现在就是送到大城市的大医院也晚了。那是肺,不是别的器官,就是换也换不了。”
陈安乐起身说:“这丧事你还要办,我这身上还有几百块钱,你拿着……”
“不,不,我怎么能拿陈老师的钱……”
“别婆婆妈妈的,老子让你拿就拿。”
秦艳吓了一跳,赶紧接过钱,陈安乐就说:“我回去问老村长,看这丧事怎么处理。你要帮忙就吱声。”
“是。”
老顾被小顾气死的消息在村里传得很快,一时间,大家都对小顾指指点点,徐嫂也跑去劝秦艳离了算了,这小顾算是咋回事,连亲爹都气死了,你说你病就病嘛,老拿家里人出气算什么本事。
丧事就由老村长出面,带人把尸体拿回来,等丧期过了就埋在山里的坟地。
摆酒就免了,这顾家又没钱,村里用钱的地方也多,不能帮得那么彻底。
熬过头七就下葬,好在老顾还算人缘不错,来给白包的人不算少,也算是缓解了一些家里的困难。
陈安乐算算秦艳借的钱也没多少,两万上下,想着等小顾死后,能帮就帮下。
这风波还没过去,齐老四就找上门来了。
他带着齐波,提着两只走山鸡,一条猪肉,还有几条禾花鱼。
“陈老师……”一进宿舍就满脸堆笑,将东西往地上一放,“这招标的事,我听晓丽说您知道?”
“我不知道,”陈安乐一张嘴就把门堵死,“把东西拿走。”
“这,陈老师,咱们是熟人了,这熟话说做生不如做熟,我那工程队施工质量很过硬,县里环城路一半都是我修的,县政府大楼也是我盖的……”
“那齐四你人脉不是挺广的,跑我这儿来打听消息干吗?”
能接政府工程,齐老四跟县里的人绝对不生,特别是县政府大楼,那是随便谁都能盖的?少说也得认识一两个常委吧?
“呵,我这不是没打探到消息吗?这才跑上来问陈老师取经来了。”
陈安乐前天才从县里回来,开筹委会的碰头会,传达下来市里的意思是,先修路再说,要等省里真批下来,那孙女都嫁了。
这工程也是面向外头招标,但基本上是属意市里的二建公司,至于二建接手后,再分包给谁,那是另一回事。
其实也不算是分包,是由挂在二建下的工程队来做。这些工程队都是各个大大小小的包工头组建的,有专门负责爆破的,有专门负责清理的,也有分段负责修路的。
齐老四也知道这些,投标他是不想了,但是他打听到的风声,这二建的负责人是韩市长的人,跟县里的关系靠不上。
他就想着陈安乐跟韩市长见过面,这能不能帮他引见一下。
“齐四,这条路你想通吃是吃不了的,但你想做一小段,赚个散钱嘛,我倒也不是不能帮你……”
齐老四眼睛一亮。
“我明天要去市里一趟,你跟我去吧。”
“是,是。”
( 超能乡村教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