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溪一侧的林中,郎行将几个龟妖丢在树边,现出身形,“所谓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你家黄善人不自己出手,怎派出你们这些歪瓜裂枣来了!”
感知到狼妖身上的浓郁妖气,几个龟妖全都将脑袋缩进甲壳,闷声不语,狼妖伸出长舌,舔舔獠牙,吧唧几下嘴,“这老鳖汤最是滋补,正好降降你家黄鳝给我带来的火气……”
手指轻轻捻动,本源妖火在指尖跳跃,放到最大的龟妖尾巴处,那妖感受到尾巴的灼热,伸出脑袋来高喊:“烫的要死!别烧尾巴!”
狼妖伸爪想抓住其脑袋,龟妖猛地缩头,妖火烧其头部甲壳,他又伸出尾巴,不断晃动,好似扇风一般,在甲壳中闷声道:“要死!还是烧尾巴吧!”
另一边小的龟壳中探出个乌头,看着大点的龟妖顾头不顾腚,憨憨发笑,被从狼妖怀中跳下猫妖一爪子刮在脸上,正要缩回去,见猫妖仗着体积小,已经探进甲壳中,这才高喊:“爷爷别再玩了,到底烤着吃还是煲汤喝,您给个痛快话,烤着吃您烤老三,嫩的很,煲汤您还得选老大,年岁久才滋补!”
龟大也不躲了,幻化为背着甲壳的人形,先猛踢了一脚开口的龟妖,才跪地求饶,一直缩着脑袋的龟三也化为人形,兄弟两个不断说老二如何好吃。
郎行不再逗弄三妖,神色一板,“一会我分别问你们兄弟三个几个问题,谁不说实话,我就先尝尝谁的味道!”
默念问心咒,神通震慑之下,只剩龟大还保持清醒,狼妖不再顾忌神识入侵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再次运转问心咒,不断逼问。
“虎山溪中有多少妖怪?黄鳝妖现在在那?”
龟大两眼发直,喃喃道:“小破水沟原本只有几个小妖,我们兄弟都是泥龙王派来帮着黄鳝炼化溪水水精,还有七八个鲶鱼妖,是肥鲶鱼那边派来的。黄鳝妖受伤严重,躲在神牌下不敢出来了,我们见有凡人阻断水源,这才出手哩!”
一地一俗,水中小妖不再自称为俺,只有最后的哩化音还保留了黑风山附近的特点,狼妖疑惑追问,“炼化水精?神牌?肥鲶鱼?”
“我们水中妖怪与陆地妖怪规矩不同,陆上山脉相阻,交往不便,各路妖王又多小气,把山场看成自家后院,唯恐别的妖怪闯入。”那龟妖摇头晃脑,只觉的今日谈性大发,要给陆上妖长长见识。
狼妖轻轻点头,陆上妖王对山场的在意根植于做兽时的领地意识,涉及一方势力威严,不告而入就如同打脸一般。
“我们这些水中精怪就不这么看,天下水系相连相通,大家同饮一方水,来着皆是客,都归四海龙王管,龙族之间沾亲带故,我们水族怎么论都能沾上些亲哩!”
“黄鳝妖吃了水灵芝才进阶妖将,原来跟我们兄弟一样,都是河中妖兵而已!肥鲶鱼报号海量王,管的河段跟我家泥龙王挨着,近几年大家早丢了乡下人之间的成见,共尊的水中正神,说出来能吓死你!”
问心咒有这般不好,如同吐真剂一般,只能通过被施法之人口述得到信息,不像传说中的搜魂之法,想知道啥都可以一搜了之,神识刺痛龟妖识海,作为他卖关子的惩罚。
龟妖痛呼一声,忙喊道,“我们金沙河现在可是北海龙宫下属,日夜拜的是北海龙王敖顺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