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兰生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怒气。
邹蓉被兰生吼了一嗓子，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低声喊了句，“兰生……”
兰生狠下心来，“娘，我受够了那种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我早就已经过够了。”
他一口气把话说完，邹蓉听完，颤着唇，似乎是不相信这话是从兰生嘴里说出来的，“你说什么……”
他把眼睛闭上，“爹，你把娘带回去吧。我在皇宫里有吃的，有喝的，早就已经不想再回那个家了。”
兰生说完，就要抬步离开。
邹蓉拽着他的衣裳，就是不让兰生回去。“兰生，你还是当初那个孩子吗？怎么会变了这么多？”
当初的兰生是那么善良，那么心疼她，刚进宫没多久，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邹蓉悔恨不已，都怪她。
若是那天她不出门便好了，也不会让小小年纪的兰生受这么些罪。
曹安看着这一幅场景，面容上早就已经没有了波澜。
这种场面他活着，也见过了不知多少。
不过，兰生的父亲倒是有些可疑，见到了自家的孩子，不上前若是因为对不起他还好些，可是这兰生的父亲萧训明显在躲闪着兰生的眼神，倒是有些不太对劲。
他启唇，“兰生……”
被点到名字的兰生只愣了一瞬，便狠下心来，朝曹安抬步走过去。
“不许走，兰生，你要是真的迈进了这门，我们母子之间可就真的没有什么可……”
萧训拦住邹蓉，不让她上前去拽兰生。
“蓉儿……”
兰生的脚步明显的停了一下，但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什么样子的面容回到了曹安身边，“干爹。”
“两位还是赶紧回去吧，这宫门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呆的。”
曹安这话，不像是在仗势欺人，而是劝诫。
毕竟兰生聪慧，若是见了血，可就不好了。
“蓉儿，这是兰生自己的选择，我们……”其余的，都是满满的无力。
“可是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他还那么小。”
邹蓉的声音又响起，兰生听着，心里也很不好受。
萧训回头看了一眼兰生，那眼神里，有赞同，也有鄙夷。
其余的，兰生看不明白，也不想看明白。
“娘。”兰生开口叫住邹蓉。
邹蓉回头，一双眼睛红肿着。
“以后，你不要再来这寻我了，我已经是个奴才了，您再来这寻奴才，不合适。”
“你……”邹蓉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到底还是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那个兰生。
“走吧。”
“兰生。”
曹安感觉到兰生的脚步顿了下，他朝曹安笑了笑，“干爹，走吧。”
“嗯。”
“你今日去了宫里，就当是没有我这个娘了吧，娘这一辈子对不起你……”